女帝震怒,周廷芳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,但嘴仍是硬如顽石。
“臣实在不知陛下您的意思!”
“非要朕把话挑明是吧?”楚凝月冷声道,“前几日朕想将你周家的千金赐婚给承恩侯,你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愿与承恩侯联姻,于是便雇佣杀手前去刺杀萧景。这些朕都没说错吧?”
楚凝月事无巨细将周廷芳心中所想说了出来,让他心中惊惧不已,连忙跪地叩首道:“陛下恕罪,臣,臣也是一时昏了头!”
“昏了头?朕看你清醒的很嘛!只要萧景死了你的女儿便不必嫁给一个病秧子,而你也可趁势将女儿许配给好人家,让你的仕途更进一步,如意算盘都快崩到朕脸上了!”
楚凝月怒气未消:“萧景虽是前朝余孽,但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夏的侯爷!光天化日之下,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上京城,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?”
“周廷芳,你杀的不是他萧景,而是在打朕的脸!”
“陛下恕罪,陛下恕罪!”
此时周廷芳亦是面如土色,身形颤抖只能一个劲儿磕头求饶。
“朕没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此事,已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了,可你呢,方才朕问你话,仍是不肯承认!”
“周廷芳,你让朕很失望!”
“陛下恕罪!”周廷芳此时也带了几分哭腔,他终于是能体会到方才陈有福哭丧般的心情了,但他犯得事可要比陈有福要严重百倍。
“陛下,臣自知罪无可恕,只求陛下念在臣一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,莫要牵连臣的家人!”
“忠心?周廷芳,别以为朕不清楚你两面讨好下注。”楚凝月冷声道,“今日陈有福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,身为上京府尹,又是他们亲自举荐上来的人,如今出了事竟无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。”
“至于你,你认为他们会为你这个游离在外的墙头草说话么?”
周廷芳最后的路显然已被堵死,他和方才的陈有福一样,认命般的叩首道:“臣犯下滔天大罪,陛下要杀要剐,臣无绝无怨言。只是臣的家人与此事毫无关系,求陛下施以仁心,放她们一马!”
楚凝月长叹了一口气道:“昔日义军攻入上京,是你第一个站出来恭迎王师,即便过去这么朕仍是记忆犹新。过几日你递一份辞呈,回乡养老去吧!”
“多谢陛下!”
现在周廷芳总算明白为何楚凝月不与他商议出兵楚国所需的钱粮了,因为她早就有意换掉自己。
不过周廷芳哪里敢多说什么,连忙行了大礼,只丢了尚书的宝座,但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,哪里还敢奢求其他。
“滚吧!”楚凝月没好气道。
不多时楚凝秀来到了御书房,见她一脸喜色,楚凝月忍不住问道:“都搞定了?”
“搞定了,陈有福已被我说服,改换门庭了。”楚凝秀笑道,“主要还是方才朝会上,他的那几座靠山连句求情的话都不肯说,让咱们的陈大人感受到了世态炎凉,这才下定决心与他们决裂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姐姐这边呢?”
“念在往日他还算忠心的份上,我准许周廷芳告老还乡。”
“那怎么行?”楚凝秀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,“他昨日敢买凶杀萧景,明日就敢来杀姐姐你,如此胆大妄为,岂能轻易他放走?”
“周廷芳没那个胆子对我下手。”楚凝月捋了捋发丝说道,“不过朕不打算对他动手,可没说不允许别人。周廷芳究竟是死是活,就交给萧景来决断吧。”
今天不知怎么地,一向门可罗雀的承恩侯府忽然就被人踏破了门槛,仔细询问一番竟然是上京城各家的达官显贵,听说萧景遇刺后,纷纷送来了各种礼品来为他压惊。
其中甚至有周府送来的礼品,不仅如此,其他家来送礼的都是各府的管家、子侄辈,但周府竟是周廷芳这个户部尚书亲自登门送礼,让萧景有些措手不及。
而且周廷芳也表现出异常的亲近,他握着萧景的手,先是询问了一番萧景的身体,听说并无大碍后明显是松了口气,接着说了一大堆模棱两可的话,让萧景更加好奇。
他和周廷芳千金的婚事已经被楚凝月作废,二人成不了翁婿,周廷芳又何必惺惺作态,难道是女帝又把话收了回去,两家的婚约依旧有效?
不等他发问,周廷芳留下一大堆价值远胜其他人的礼品,便直接告辞离去,完全不给萧景任何询问的机会。
而另一边秋菊也带来的楚凝秀的旨意。
“侯爷,陛下觉得您整日在家中也不是个事儿,特意给您安排了一个差事!”秋菊顿了顿说道,“陛下有令,命侯爷您养好伤后去鸾卫报到!”
“鸾卫?”这不是萧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,之前楚凝秀有提到过,而遇刺那晚冬梅最先找来的也是鸾卫。
“这鸾卫究竟是做什么的?”萧景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