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的人和风青寒一样,都是黑发黑眸,穿的衣服也与风青寒类似,女人穿着襦裙戴头纱男人穿着长衫锦袍。
街边还有些贩夫走卒,穿着暗沉的麻布纺织的衣物,倒是显得更加轻便。
宽阔的街道两旁分布着红墙大宅,高墙幽深,不知住在里面的人会不会觉得被困住。
“都让开,让开!”有马夫驾着马车挥舞着鞭子呵斥左右的行人都退让。
穿着麻衣、布衣的人退到两边,锦袍襦裙的人依旧自顾自闲逛。马夫也很有眼色地绕着这些人驾车。
瑞纳发觉,自己竟然能听懂这些人说的话,难道这就是她作为梦境主人的便利。
她因着是自己的梦,便放肆大胆起来,打算去人群里面看看。在她费尽力气挤到人群前面后,意识到一件事情。
没人能看见她,也没人能触碰到她,她如同一个幽魂一样,存在着,又好像不存在。
瑞纳能感受到河边的风、杨柳拂过她耳畔、拥挤的人群会让她喘不过气来……
她觉得她是存在的,切切实实在这片土地上,但是却无法捡起一片树叶、掬起一捧水……
她将那片树叶举过头顶,眼睛看向原处,发现那片树叶仍在原地。
瑞纳困惑了一阵后,又自我开解了。
“这样挺好的。”她大声呼喊着。
果然,没一个人听见。
刚刚挤入的人群里,是几个唱戏曲的,佳人才子的故事,瑞纳以前没看过,不过觉得不算新奇。
戏曲的故事情节很是老套,不过换了个外皮,瑞纳没见识过那些“咿咿呀呀”的唱腔,也没见过那五颜六色的戏服。
这些对她来说都是些新鲜玩意,挺有趣的,瑞纳想着。
她看完戏曲后就在城中闲逛,她这种存在方式,用来到处游荡挺方便的。
此地风俗、建筑、文化等方面都与莫铎不同,瑞纳虽然能听懂语言,但是不识字,莫铎的文字她认识的也不多。
一时的新奇劲下去了,瑞纳开始思考,既然是在梦中,那是不是可以在这个地方遇见风青寒。
不过她完全没有头绪,只能凭运气。
她不一定能等到运气,但运气可以撞到她。
在瑞纳游魂一样在纵深的城都间乱晃,到了一个挂满红色喜绸深宅大院里,终于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瑞纳想着,这地她人生地不熟的,以后就跟在风青寒身边吧。
风青寒的背挺得还是那样直,松柏一般,无言地陪伴在一个美貌妇人身旁。
那位妇人脸色有些愠怒,愤怒的背后是哀伤。
妇人穿着水红色的云锦,云锦上绣着繁复的花样,雍容华贵,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多年。
而在今天却显现出一些狼狈的模样。
风青寒依旧是瑞纳第一次见到的样子,脸上没其她神情,不过身体骗不了人,她与身旁的妇人挨得很近,这是一个彰显亲密的距离。
瑞纳估计,那是风青寒的母亲。
瑞纳想不起自己母亲的样子了,那个可怜的妇人在为那个男国王生下了七个孩子后,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,王宫殿内,甚至没有一幅属于她的画像,她只能在镜子里窥见母亲的样子。
正厅还三三两两聚着宾客,穿着红袍的新郎官正觥筹交错,面露得意,男宾客们也说着吉祥的恭维话。
妇人拉着女儿在后院站了很久,目光一动不动凝视着前厅。佣人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男孩过来,妇人瞥了一眼,却没什么逗弄的心思。
这座宅院里,前面是推杯换盏、言笑晏晏,后边却是死一样的沉默,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下人都知道妇人心情不好,一家主母被当家人下了面子,竟然重新做起了新郎。
向寻雁终究是跌坐在椅子上,椅子是一把黄花梨木制作的透雕背版圈椅,十年前她的丈夫严卓诚、现在的新郎官亲手为她打造的椅子。
那时候的新郎官,新科状元,正是春风得意,风华正茂,世家贵族的小姐们争相献着殷勤,哪曾想最后得手的是尚书府大小姐。
二人成婚后,那段佳人才子的故事才渐渐被大家熟知。
向寻雁幼年时与姥姥住在乡野僻静之处,老人家年龄大的,喜欢安静,但又不想着一个人,就带着最喜欢的小辈在一处家族的庄子上住着。
往来间除了下人贴心照料,平日并无烦心。
向寻雁在庄子上住的几年,养成了一股野性,姥姥并不管她,她看着孙辈活泼好动很是开心。
也就是在那几年,向寻雁结识了严卓诚。严卓诚一家被贬为庶民,不过留了后代可以科考为官的路。
向寻雁在书塾上学时见到了这位家世贫苦却又自强向上的小男孩,她的视线很容易被吸引了。书塾里其余的人都是农人家里千娇百宠的男儿,唯有严卓诚性情谦和、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