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佳让狗剩去一楼放风,她跟随流萤来到了房中。
“怎么小妹妹也学戏文里的把戏逛窑子?”流萤自顾自的坐在红木凳子上,青葱手指捻起精巧的茶壶,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。
于佳有些慌乱,她压低了声音,“你管谁是小妹妹,小心我揍你!”
流萤捏起茶杯,放至唇前,却并未饮茶。
掀起眼皮瞥了于佳一眼,幽幽的开口。
“我见过的男人,比你吃过的盐还多,你来这要是不办事,照样得付钱!”
于佳满脸通红,有些不知所措,本来在心里想好的说辞,一时之间竟一字也想不起来。
看出了于佳的窘况,流萤放下茶杯,站起身来走到梳妆镜前,用纤细的手指随意勾起一串珍珠项链。
“小妹妹,你可想好了,我的时间是很贵的,你确定要在这跟我耗下去?”
于佳压下心中的慌乱,朗声开口,“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!”
话罢,她从袖筒里拿出昨日刚发的饷银,放至桌上,这是她全部的家当。
流萤看见于佳放在桌上的碎银子用衣袖遮口笑了起来。
银铃般的笑声登时充斥着整个房间,如三月清泉,七月清风,让人耳目一新,浑身舒爽。
“你想让我帮忙,就拿这些钱,打发要饭的呢!”
流萤瞬时转变了脸色,“拿着这些钱滚吧,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!”
于佳知道她嫌少,她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簪,这可是林居安娘亲送给她十三岁的生辰礼物。
“我只有这么多了!”这是原主的东西,于佳有些不舍得放在了桌子上。
似乎看出了于佳的情绪,流萤来到于佳面前,拿起簪子来回把玩。
于佳的目光就随着流萤的动作流转。
“不舍得?”
于佳点点头,很快又摇摇头。
“这是你买的?”银簪很简单,只在簪头雕刻了一个兰花样式。
“我娘送我的!”
流萤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,于佳没有放过这一幕。
“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我娘了!”于佳想起前世的妈妈,不知道自己穿越之后,妈妈该是怎样的伤心难过。
不知不觉间,于佳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,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流萤姐姐,我就这么多钱了,这个忙很简单,你能帮我吗?”
流萤木然的看着于佳,转过身去,并没有接她的话。
“娘有什么好?不过就是嫌弃咱们是赔钱货罢了!”
于佳至少跟流萤搭上了话,她再接再励。
“流萤姐姐,不是所有人的娘都是这样认为的,况且再说了,即使娘不爱我们,我们也该爱自己!”
“爱自己?”流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就我这样的还能怎么爱自己?”
“不过是以这人形皮囊消遣度日罢了!”
看流萤的言行举止并非是乡野女子,她为什么流落到这般田地?
如若不是身不由己,谁会流落在这种地方做这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活计?
“不是的,流萤姐姐,不要自怨自艾,女人的贞洁从来不体现在罗裙之下,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!”
似是不可思议,流萤直勾勾的盯着于佳。
发现她目光坦然,并非作假糊弄与她,当下心思微动。
想起种种过往,有艳羡、有谄媚、有恭维,最多的还是鄙夷。
流萤喃喃自语道,“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这样讲的人!”
她生于贫苦家庭,因为是丫头,从小被娘亲卖与**学习些淫巧之技,年龄一到便以才女之名游离于各色男人之间。
其实赎身的银钱早已挣够,可出了青楼,她还能去哪?
天下之大,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。
从扬州辗转于这巴掌之地,兵荒马乱的年际,只得重操旧业。
可现在有人对她说贞洁不在罗裙之下,跟自己以往的认知发生了冲突。
于佳仔细审视着流萤的神情,知道此事大有把握。
“流萤姐姐,你不干这一行了,也可以干些其他的,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?”
“最坏的结果就是回来这烟花之地潦草度日,你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?”
随着时间的流逝,来青楼的人越来越多,其中不乏军中小兵。
这个时代的军队管的不是很严,大多数正值壮年的小兵休沐期间也会拿着饷银来消遣。
狗剩在楼下坐立难安,还要提防有人看见他。
所幸看见于佳从楼上下来,他赶忙迎了上去。
“事情办的怎么样了?”
于佳点点头,“成了,赶紧离开!”
前门是不能走了,万一让人看见了就完犊子了,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