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的东西吗?”陆然再度伸手指向远方。
“哪有什么一块布?”李江流有点懵。
“除了天就是海,哪有什么‘一块布’?小十三,你看得见吗?”紫衣少女李花倦一向自诩眼神最为犀利,但也并未看见什么“一块布”。
“我也没有看见。”黄衣少女个矮,踮脚看了半天,也如是说。
大殿下李春免则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,眼角的余光却也扫向远处。
“就那里啊,这个大个的东西,你们怎么会看不见呢?”陆然也很奇怪,手指在虚空中,指指点点。
“这里。”
“这里。”
“还有这里。到处都是。”
四人一一顺着陆然所指的方向望去,确实什么都没有,海面还是海面,还是这死一样沉寂的浊海。
陆然有些诧异,于是他去回想往日种种,再结合眼前这一幕,这才搞清楚远处他一直看到的那块“布”,也就是他们口中的“水牢关”,长久以来,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得见。
怪不得他们看到的那座岛,也是模模糊糊,若隐若现。
他不知如何解释这件事,只好尽力给众人描述他所看到的。
海天之间,有一方巨布,有一块大板,有一道水做的屏障。
好像有什么掀起了一道道巨浪,直冲上天,却不会退下去,又像有人把这浪凝固住,立在那里,但是海水仍然是动的,活的,如此滚滚不息,循环不落,永动不止。
又像一块从天河上垂下来的瀑布,上望不到边,下探不到底,硬生生把目及之处的海天铺满、涂满、填满。
简而言之,这是一堵墙,一堵天与海之间不知为何存在于此的,水做成的巨大城墙。
即使是那城楼般的金色巨舰‘长烟号’,身姿已经如此庞大,在它面前,可能还不如一只小蚁。
陆然费劲心思地描述着,四人听着这如此壮观的景象,眼望过去却是一片平静,无风无浪,没有水,没有牢,没有关。
当然也没有墙。
将信将疑了一路。
一直到数个时辰之后,快艇真的开到了“水牢关”之下,四少年像突然开眼明目,方才知道陆然所说不假,这“水牢关”擎天入海,是一道神迹。
而越接近,越是立在这“水墙”之下,越是让人心生畏惧。
神话中存在之物,近在眼前,人就显得是那么的微小。
连这海中的一滴水都算不上。
“这就是先天至宝吗?恕我词穷,这等壮丽,即使是亲眼所见,也不能相信这是人间应有之物。”一向沉稳的李江流忍不住赞叹。
“就是把全天下的江河都拿来悬挂在这里,也不足眼前千万分之一吧?”这是李花倦清脆的声音。
“传说上古时代,有一场滔天的洪水,泛滥数万年,人间汪洋,万族俱灭,这大洪水甚至翻天覆地,分开了整块大陆,也有仙师考据现在这方天下的格局,正是因此形成。后来,出现一位大仙,名为谢桥,谢桥用毕生修为炼化了这场洪水,炼为至宝——命名为‘水牢关’,此后天地清平,万物生长,人仙共生,繁荣一时,直至千年之前……”
黄衣少女李月玄看上去颇为博学,关于“水牢关”的传说,在她口中,娓娓道来。
“千年之前,怎么了?这谢桥,怎么又把这洪水给放出来了?”
问话的,却是陆然,他虽算在此地长大,但对于“水牢关”之故事底蕴,所知甚少,他甚至是今天才知道,这眼前的巨物,并非自然造化,而是一个宝物,而这宝物的主人,是个传说中的仙人——名为谢桥。
“千年之前,谢桥突然在浊、清二海布下这‘水牢关’,无人知晓原因,他也并未留下什么讯息,自此销声匿迹。”
“这也是仙人界这千年,最大的悬案之一。”
李月玄如此解释,讲到兴处,有些忘乎所以,对着陆然袒露了心迹:“你知道吗?谢桥——是我的偶像。”
她转过身去,在船头乱跑,冲着四处喊道:“大仙,谢桥大仙,你在吗?你——快——出——来——呀!”
“你——说——句——话——呀!”
这一刻,她竟完全忘记之前的不快,变得如此活泼,又是哭又是笑,又是喊又是叫,说是要拜谢桥为师。
陆然虽然看不太懂,但他也明白,这个名叫谢桥的仙,是李月玄的梦中仙,梦中魂。
陆然被她所感染,于是顺着李月玄的目光,再次看向那“水牢关”。
原本他没有一丝惊异。
初次随阿爷来到此处那一年,自己不过三四岁,只当这海天奇景是常态,所谓“大海”即是如此。
后来等到年岁渐长,来的次数太多了,习空见惯之后,也早已经见怪不怪。
如今知道这“水牢关”居然是一个“宝贝”,感观突然有些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