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什么为什么?”
满岛圆又脱了另一只手的手套,将两手托在自己那圆圆的腮下,她自己揉搓着自己的脸,同时圆溜溜的两颗眼珠子转个不停,仿佛是在思考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。
许久,她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确实想不出什么好的回答,只好如实说道:“大仙者交待的,说你一定不会听劝,所以命我将你关在此地。”
陆然却被她这样小姑娘般的动作逗乐了,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想问的是,大仙者究竟为什么这么害怕,怕的是什么?又或是说,他究竟是在秘密谋划什么?”
满岛圆揉脸的动作停了下来,表情开始变得痛苦又极其生动。
闭上了眼睛又立即睁开了眼睛,她极其诚恳:“正如小师叔你所说,我不能骗你,所以,我只能说,我或许知道一些,但不能告诉你,还有就是,我所知的确有限,只是隐约察觉到大醮总决选那日,也就是明日,会有大事发生。”
说完她便起身,戴上那巨大的手套,套上那橙色的圆头盔,丢下一句“我会再来”,便又消失在那圆圆的门洞之中。
她走之后,陆然试图去拼凑整件事完整的经过,却发现自从来到绝瀛城,各种明线暗线,种种猜测,可能性都很大,可又都缺少关键的实证。
而意外,几乎随时都在发生。
几乎每个人都对自己说,将有大祸临头,他们个个神秘兮兮,说话藏着掖着,令自己觉得自己好像乘上了一艘命运的小船,在漆黑不见底的水面之上航行,这一天,来到了一个群山环抱的转弯之处。
转弯之后,会有什么?
水面之下,又有什么?
这些疑问,令自己迫不及待想要去到那一天,那大醮现场,去感受一番。
还有,不知为何,他忽然想到了许翚。
想到在许翚的幻中,自己见到的那些种种人间惨剧。
许翚曾说,一切都因你而起。
一切,都因我而起。
他本来不曾在意,直至结束,心中才隐隐有了异样的想法。
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,这个“大祸”,指的不是什么环教或者仙者,这个“大祸”,指的是他自己?
带着这个疑问,那陆然更是要去总决选,只有亲眼所见所感,他才能体会,所谓的“灾祸”,究竟是什么。
接下来的问题便是,满岛圆,什么时候会回来呢?
……
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会,陆然估计,满岛圆又去了两个时辰,此时,外面应是辰时,天大亮了。
满岛圆照例坐到了陆然旁边,脱去头盔手套,又递过来一只水囊。
“不是应该吃早饭了吗?”陆然问她。
“大仙者说这两天只能给你喝水。”满岛圆一脸倦容,看来这两个时辰,她去了外面,也并没有闲着。
“其实你不必过两个时辰就来的,怪辛苦的,反正我也不会逃。”陆然觉得时机已经有些成熟,一个困倦的人,很容易卸下防备。
两句话满岛圆都没有反驳,这说明此时就是辰时,而满岛圆也被要求每两个时辰,就来此地,照看一下自己。
面对陆然忽然的体贴,满岛圆有些意外,原本一直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此时微微眯着,笑了笑:“也不是全是任务啦,我自己也放心不下你,这儿就你一人,还被绑着,我怕有什么意外之人,闯了进来。”
说着说着,满岛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。
“要不,你在这睡会,你可以睡在我的腿上,我给你当枕头。”
陆然吃力地挪动着因为被绑起太久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。
假装。
满岛圆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,圆眼睛跟着也停了一停。
她很快摇了摇头,笑道:“不不不,我坐地上就好,其实我也不困,只是心中有些烦躁。”
“既然如此,不如我们来聊会天吧。”陆然很自然地引入话题。
“聊天?你不是想套我话吧?”满岛圆毕竟是名官员,也是名人仙,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。
“不是不是,就是普通的聊聊天,家长里短那种。”
陆然手乱摆,眼乱眨,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。
“好吧,那聊什么呢?”满岛圆平日公务繁忙,就算碰见过类似的情景,那也是几百年了。
所以,她心中升起了一些久违了感觉,一种情愫,一种年轻人才会有的……悸动。
陆然借坡下驴,“那就从你开始聊起吧,咱们这是第六次还是第七次见面了吧?我对你,除了那么表面的身份,其余的,还一无所知呢。”
“哪有那么多次?”满岛圆圆圆的脸,渐渐泛起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红晕。
“有的啊,在万环宇环天大醮上就有两次,仙者山庄一次,那鹅肠街一次,如今这里你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,这是第二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