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巨额差价。赚来的钱,几乎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。他利用手中的权力,中饱私囊,仅这一项每年就贪了六千多两银子。
听说他那个姐夫得知真相后,当场呆若木鸡。
陈荣斌怎么也想不到,这个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人,心心念念以如意堂利益为先,一心为他赚钱的小舅子,居然将他坑得这么惨。
更让他想不到的是,作为东家,他因包庇纵容罪犯,同样犯下罪行,一并被官府抓走了。
很快,如意堂就被官府查封,所有的资产都被官府没收。李杰明因犯故意杀人罪,被判了秋后问斩。而陈荣斌,因包庇罪,被杖责二十,判流放。
据说审讯判决那天,西林县县衙人山人海。人人对李杰明愤恨唾骂。也有人想到那被李杰明诬陷的孙觅行,感慨万分。
“这人啊,真不能做坏事。人在做,天在看。你看这个李杰明,就是例子。”
“陈荣斌一直护着那黑心的李杰明,对仁心仁术的孙大夫却一直打压。后面还相信李杰明,逼走了孙大夫。想必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。”
“明白人都明白,这如意堂其实主要就是靠孙大夫支撑着。没有孙大夫,如意堂还会有那么多病人愿意去光顾吗?”
“陈荣斌就是个傻的……”
判决一下,陈荣斌当场瘫软在地。
当衙役押着他到堂下行杖刑时,他一眼看到人群中观看的孙觅行。
十年前,孙觅行一家逃荒,流落到金鸡镇。当时全家人穷困潦倒,一个孩子差点饿死,是陈荣斌接济了他们。从此,孙觅行视陈荣斌为恩人。孙觅行医术高明,渐渐名声远扬。当时西林县甚至是庐州府城都有不少医馆请他去坐堂,他都婉拒了,一心窝在这金鸡镇,只为帮陈荣斌办好如意堂。数年下来,孙觅行没变,可没想到陈荣斌却变了。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宅心仁厚的大夫,而是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。
陈荣斌浑浊的眼中浮现出点点泪花,有愧疚、有悔恨、有遗憾。
他想起了两人一起创办如意堂时的情景。那时他雄心万丈,说要把如意堂开成全镇甚至是全县最大的医馆,让那些偏远山区的穷苦人家能找得到大夫看得起疾病。他还记得孙觅行当时郑重向他承诺:“东家,你放心大胆去做吧。你在哪,我就在哪。”
孙觅行遵守了承诺,可是他自己,却违背了两人最初的约定,亲手推开了他。
“砰砰砰!”碗口般粗壮的木棒击打在陈荣斌身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观刑的人都沉默着,孙觅行再也看不下去,悄悄地走了。
他茫然地走在大街上,心里空荡荡的。
不知走了多久,忽然前方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,那独特的清冷声音响起:“孙大夫!”
他抬头,看到了正微笑着看向他的陆可儿,她的身边,正停着一辆马车。
“我去镇上你家找你,可你家人说,你到县里来了。”陆可儿语气有些埋怨,“刚才叫了你好几声,你都没反应。我只好赶到你前头堵你了。”
她那双熠熠生辉的丹凤眼含着笑意,似乎蕴藏着安慰和鼓励,那一刻,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好在意,好难过的了。
“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?”
“啊,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”陆可儿笑道。
“什么好消息?”
“知道悬壶阁么?我技术入股,成为它其中一个老板了。”
“老板?”
“就是东家。我现在是悬壶阁的二东家。”
“啊,恭喜!”孙觅行真诚祝贺。
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。
“还有一个消息,想不想听?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作为二东家,我和大东家商量过,准备正式聘请你成为我们悬壶阁的首席坐堂大夫。惊不惊喜?意不意外?”
“这个……”其实他感到有点累,不想再当什么坐堂大夫了。
“你先别急着拒绝。作为二东家,我是很为我们员工考虑的。我们公司,啊不,医馆,除了提供丰富的薪酬福利待遇外,我们还为每一名员工提供更加广阔的发展平台、更快捷的晋升通道和更有利于提升自我的学习机会。”
陆可儿奇怪的说辞一套接着一套,但奇迹般的,孙觅行听懂了个大概。
“有什么学习机会?”想到陆可儿一身出神入化高超的医术,孙觅行有些心动。
“我作为二东家,每十五天会到医馆坐诊一天,为各类疑难杂症患者诊治。其他大夫只要愿意,都可现场观摩,可现场提问,可现场……”
“好,我愿意!”
…………
夜风只稍微休息了片刻,就重新坐进马车,下令启程。
白术的病情耽误不得,即使他的身体再不舒服,他也只得咬牙忍受。
一行人穿行在蜿蜒的山道上,直到深夜,众人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