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封的资料已经很有年代感了，可以追溯上五六十年代。
好在是保管得很妥当，没怎么被破坏掉。
“贺厂，赵厂，你们看，”姜小米指着两份人事认命道，“这是之前的厂长。”
其中一个姓艾。
艾这个姓比较少见，当时姜小米接触到艾高骏的时候一下子就记住他了。
“艾拥军？”贺文钊眉头蹙起， 说道，“艾高骏的爷爷？”
“我差一下艾国的上山记录，”赵庆连忙去翻找出工本子，看了几页之后，嘶了一声，“不对啊，这个艾国怎么天天都在山上啊？这个是你的字迹么，老贺？”
贺文钊拿来一看， 丢在了桌上，“不是。看字迹是新加上去的。”
“得找人问问看，他是不是每天都在，”赵庆越想越不对劲儿了，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似地，问道，“老贺，你知道艾厂长当初是怎么下来的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”贺文钊道，“我只知道我前面那个厂长是怎么下来的，至于艾厂，我还真没留意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艾高骏的爷爷。”
“艾国这么老实的人，不至于吧，”赵庆还是不愿意相信艾国就是那个他们要找出来的人，“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吧，你看呢？”
“我知道，”贺文钊深吸了一口气，柔声道，“小米，今晚的事儿……”
“放心，我不会说出去的，”姜小米承诺道，“你们应该还有事情要聊，我先回去？”
“我也没事了，一起回去， ”贺文钊的手自然地护在了姜小米的后背，“小心门槛。”
“老贺，”赵庆喊了他一声。
贺文钊回眸，“怎么说？”
“谭记者其实不错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？”
“少操我的心，”贺文钊丢给他一个‘多管闲事‘的表情，“有空查一下艾国。”
“可惜了……”
姜小米出来前隐约听到赵庆惋惜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和谭记者不合适的？”出了门，贺文钊便忍不住出口相问，“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和谭记者相配。”
“我随便说的，”姜小米有些慌乱，“你别介意。”
虽然被他护着，她还是冷得抱紧自己，不知道他的下个问题，会不会让她难以回答。
“冷啊？”贺文钊看到了她的小动作，连忙解开纽扣，把她搂入怀里，自责道，“怪我，出门前应该给你加点衣服。”
“还行，不那么冷，”他的体温经过薄薄的背心面料传了过来，香皂味很淡，闻着很清爽。
回去的路上已经没人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。
姜小米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份安静，却不知道说什么。
一迈进门，她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他的怀抱，径直进屋，关上了门。
脸好烫，心好像也快要跳出来了。
她居然一点儿也不排斥他的亲近，甚至很自然地接受了。
她这是怎么了？
啊啊啊啊……她直接仰躺在了床上，满脑子都是暖乎乎的体温。
“小米，”门被敲响了。
“什么？”姜小米坐了起来。
“你还生气嘛？”
姜小米略一思忖，问道，“没有啊。”
“我是说山上的时候……”
姜小米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，谁知道等了下，没声音了。
于是，穿上鞋子，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，贴着门仔细听外头的动静。
可，外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。
出什么事情了？
怎么突然没了声音？
她思量片刻，打开了门，一眼望进了贺文钊的眼里，看到他眼中的光电，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模样。
“山上的时候怎么了？”她笑着出声，缓解心头莫名生出来的尴尬。
“没事了，”贺文钊嘴角漾出几分轻松的笑容，双手往裤兜一揣，一脸释然，“我怕你还记恨我在山上骂你的事情，这不连睡都睡得不安稳。”
“多大的事啊，我是那么记仇的人么，”姜小米抓着门框，打算关门，“没事的话，我真要睡了。”
“行，睡吧，”贺文钊嘴上说着，双脚却没挪动半分，眼眸更是望着门内的人，坚定而璀璨，“今晚……谢谢你。”
“其实你早晚会想到的。”
“当然是早发现好过晚发现，”贺文钊耸耸肩，“至少我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。”
“那艾高骏他……”姜小米有不好的预感，但是厂子的人事，她不方便过问，只能提自己的学生。
“最后还是要看总厂的决定，”贺文钊也无能为力，“别担心了，这件事情要上报，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。”
这个只是分厂，的确不是他能决定艾国的去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