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文钊哪里是被吓得够呛，是被吓得简直连魂儿都没了。
黄素见贺文钊脸色不好看，示意沈良回去。
“那行，我们回了，”沈良道，“有事情喊我们，别的没有，身上力气还是有的。”
“就是，咱也不是怕事的人，”黄素很仗义。
姜小米送两人出门，转身时，看到贺文钊进屋去了。
她把水杯给他端到屋里去，“这么恼做什么？咱没招惹她，不怕她那张嘴。”
贺文钊拉开抽屉，拿出纸笔，刷刷地写下申请书，“我明天就上交。”
“行，要真没地方住，住招待所。”
“你真的要走？”贺文钊抬眸，神色凝重。
“嗯，要回去。”姜小米不忍与他对视，每看一眼，心里不舍几分。
她在这儿的每一天，郑妍都会出点幺蛾子。
她回去，郑妍就老老实实地上班。
“等我租了房子，就通知你过来。”
姜小米去拖了凳子，和他面对面坐着，“文钊，你觉着你的申请能通过吗？”
“嗯？”贺文钊蹙眉。
“审批你申请的人是谁？拨款补贴给你租房的人又是谁，你心里比我还清楚，对吗？”
贺文钊看着自己亲手写的申请，怔了怔，伸手一抓，拧成团丢在桌上，“大不了我不干了。”
“不干了？”姜小米摇头笑了，“老杨他们拖家带口的，都跟着你不干了？”
“小米，我不想为别人活了，”贺文钊深深叹了口气，“太累了，我为了他们忽略了你。你不在日子里，我每天都在想你，我住在厂房，用工作麻痹自己，累得躺下也睡不着，只想着你能在我身边，可以听到你的笑，可以牵着你的手。”
姜小米倾身过去，偎依在他的怀里，听着他的心跳，“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会有心无力？”
“有心无力？对，就是这种感觉，”贺文钊忽然被点醒似地，“小米，我就是想护着老杨他们，可我就怕自己做的不好，让他们也跟着没工作。我每天小心翼翼，为了就是稳住这只饭碗。”
“如果你端的是铁饭碗，会不会好点儿？”姜小米从椅子上挪到他的腿上，双手搂着他的脖颈，与他对视。
那眸光仿佛直接看进了她的心里，让她的心犹一点点膨胀，充满欢欣和甜蜜。
“铁饭碗？”贺文钊慢慢品着这三个字，眼眸随之黯淡，并撇去别处。
“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，”姜小米没点破。
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其实想到了外出学习来晋升这件事情了。
“亲亲，可以吗？”她转移他的注意力，捧着他的脸，主动吻了下去。
他的唇柔软温润，让姜小米心神一颤，突然间有了冲动。
她放开了他，抿着湿润的唇瓣，垂下眼眸，脸热了，“我们睡觉吧。”
“再亲亲，”贺文钊抱着她的腰不放，温润的唇落在她的颈间，耳垂，耳后……
姜小米感觉整个人都被熏热了，可她羞于开口说出自己的渴望。
“时间不早了……”她轻声提醒，脸颊早已经染上了绯红。
贺文钊抱她去床上后，拉着被子给她盖上，转身去喝水，“你先睡，我去洗个澡。”
这个时候还洗澡？
“……”姜小米看着他走出房间。
听到卫生间关门，她便下了床，走到卫生间门口，一直听着水流的声音。
平常两人亲热的时候，他生猛如虎狼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，但没到关键时候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，至今两人没有圆房。
可今晚，他却逃避了。
他在想什么？
大概过了十分钟，卫生间里的插销被拉开了。
贺文钊头顶着毛巾，穿着内裤出来了。
“怎么还没睡？”他怔了下，“很晚了。”
姜小米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瞄，看到紧致的腰腹，心也跟着热了几分。
“别看了，睡觉去，”贺文钊连忙回卫生间拿裤子套上。
姜小米是看得出来他也想要的，要不然，不会来卫生间冲凉水。
“明天我送你去车站，”贺文钊搂着她进屋。
姜小米坐在床上，抱着膝盖看他擦头发，“我回去后，你可不可以不要天天做夜班？”
“心疼我啊，”贺文钊轻笑，“行，我听你的话，媳妇儿。不过你下次来这边，可不可以提早给我打电话，我去车站接你，我们住招待所。”
“嗯，”见他没什么怪异，姜小米放心了，打了个哈欠就躺下，侧身枕着手，望着他……
见她睡了，贺文钊关了灯，上了床……
姜小米很早就醒了，摸到贺文钊还在，便往他怀里靠。
贺文钊在她额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