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李曦租住的地方,陆飞就是一皱眉。
这里是汴梁第三化工厂家属院儿,清一色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旧危房,破败不堪。
家属院儿旁边就是汴梁最大的农副产品集散中心。
现如今住,这个家属院的住户,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农贸市场的租户。
这些人形形色色,素质普遍不高。
原本就狭窄的胡同,随处停放三轮板车自行车,显得更加拥挤。
地面还是坑洼不平的土路,胡同口有一座七扭八歪随时可能倾倒的旱厕。
旱厕旁边是垃圾堆,苍蝇满天飞,散发着滔天恶臭。
李曦带领大家小心翼翼向胡同深处走去,一边尴尬的跟大家解释。
“这个地方太脏了,真是难为你们了。”
“没关系,比这差的地方我都见过,这不算什么。”
“李老师,这里人流车流密集。”
“特别是凌晨更为嘈杂,住在这儿,您和师母能休息好吗?”陆飞说道。
“一开始不适应,习惯就好了。”
“没办法,市区租房子最便宜的都要五百,这里只要一百块。”
“这算性价比比较高的了。”李曦说道。
听到这话,陆飞莫名的心酸。
身为国家认可的高级教授,被迫住在这样鱼龙混杂破败不堪的地方,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这得是多坚强的心,才能挺到现在啊!
为了给老婆治病变卖房产甚至贷款。
为了省钱把几十年的烟瘾戒掉。
即便这样,对糟糠之妻都不离不弃。
就冲这一点儿,足以见得李曦的人品有多么的高尚了。
来到胡同最里面进入一个小院儿。
小院儿不足一百平米,却住了五户人家,比天都城大杂院儿还要拥挤的多。
要不是亲眼所见,俩丫头绝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小院儿最东边一家门口,一位脸色蜡黄干瘦的老太太坐在门口,正在对一袋乱菜叶子挑挑拣拣。
不用说,这都是从市场捡回来的,挑拣出来自己食用。
看到众人,老太太拍拍手站了起来。
“李曦,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?”
“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?”
“妈,您别担心,啥事儿都没有。”
“我的学生来看我,顺便把汴梁最好的梁神医请来帮小芳诊治。”
“妈,我给您介绍一下,这位就是中医院院长梁冠兴梁神医。”
“这位是我最得意的学生,就是我经常跟您提到的那个陆飞。”
“陆飞,梁老,这位是我岳母。”
“白天我上班,她老人家帮我照顾我爱人。”
李曦介绍完,陆飞和梁冠兴赶紧过去打招呼。
老太太手足无措拘谨的不得了。
“你们等等哈!”
“我去借几条板凳,回来再给你们烧水喝哈!”老太太说道。
“老太太,您千万被跟我们见外。”
“我们不渴,还是先看看师母的病再说。”陆飞说道。
“你们这么远来了,连口热乎水都不喝,这怎么好意思啊?”
“老太太,您别忙活了,我们真不渴。”
“我们先给师母瞧病,若是有办法,早一分钟治疗,师母就少受一分钟的痛苦。”
“娇娇,你们俩在外面等着,老梁,不是,梁老,咱们进去先看看病人。”
“那就太谢谢你们了。”
“你们先进去,我去给你们烧水。”老太太说道。
在李曦的带领下,陆飞三人进屋。
不到二十平方的小屋,陈设相当简单。
家电一概没有。
里面一张双人床,中间拉着布帘隔断。
布帘外面一张破旧的小桌子,旁边摞着三只纸箱,墙角靠着一张折叠钢丝床。
门口墙角处一只煤气罐,一个煤气灶,还有一口装满水的二缸。
旁边一个塑料盆,里面是几只碗筷,再旁边有一只塑料袋,里面装着几包挂面。
仅此而已。
由此可见,李曦一家人的生活有多么拮据了。
李曦先进了里面看了一眼,随后拉开隔断帘。
看到床上病人的状态,陆飞师徒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。
床上的人形同枯槁,面色青黑,双眼凹陷,五官都脱像了。
毫不夸张的说,要不是有心理准备,任谁都不可能分辨出这人的性别。
“陆飞,这就是我爱人陈芳。”
“小芳,这是梁神医,以及我最得意的弟子陆飞。”
病床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