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朱厚照的建议,张懋将上直卫可以调动的十八卫按照区域划分,每个卫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,每个千户所每个百户甚至是总旗小旗都有自己的区域。
这是张懋昨晚一夜没睡的成果,整个五军府昨晚上谁都没睡。老国公挥舞着刀,逼着所有人加班加点划分出来的。
上直卫为什么只有十八个卫可以调动呢?因为弘治皇帝还有朱厚照也都怕死,上直卫还要守卫皇城呢。所以腾骧四卫不动,锦衣卫不动,外加燕山三卫与府军前卫不动。
坐着马车,朱厚照一路跟着张懋在京城里四处转悠。像是在游玩,又像是监视。
其中意味,只有张懋自己知道。
到了某一处,看着忙活的军士,张懋还没说话,朱厚照就抢着开口了。什么辛苦啦,什么大家都不愿意雪灾所以有困难先克服一下。
巴拉巴拉一大堆词,还都是张懋没怎么听过的,更是不怎么说出口的。
勉励的话说了还不算,朱厚照还问起了士兵家里的情况,时不时的还问平常军饷收到没有,训练怎么样,家里好不好啊,等等诸如此类的。
什么事最怕较真,尤其是现在的军队之中。上层军官上下其手,士兵们得过且过,军营和破漏斗一样。
在朱厚照一顿插科打诨之下,该知道不该知道的,都能够打听个七七八八。
中午时候,朱厚照没了什么兴致。这才是依依不舍的告别满脸苦笑的老国公还有驸马爷,回宫去了。
一回宫,朱厚照就冲到坤宁宫。
还没有进门就听内侍宫女们说寿宁侯府又来人打秋千了,顿时朱厚照就不高兴了。
心想这老张家怎么这么没皮没脸,啥时候进宫都想着捞上一点。这是把张皇后当财神爷,把皇宫当成提款机了。
也难怪人家文官老是撺掇弘治皇帝充实后宫,有这么个娘家在拖后腿,文官怎么可能会对张皇后观感好呢?
文官们撺掇皇帝充实后宫,转念一想朱厚照认为这是在砸自己的招牌。自己这个太子地位稳固的一大点是,大明就自己这么一个皇子。
所以,朱厚照认为自己有必要整治一下张家了。问明白来的谁之后,朱厚照又转回了乾清宫。
他向弘治皇帝说道“父皇,您给几个弹劾我舅舅的题本给我,骂得越凶越好。”
“你要这个干什么?”弘治皇帝虽然好奇,但是还是命身边伺候的司礼监秉笔萧敬给朱厚照拿来了题本。
看着那一大摞的弹劾题本,朱厚照都有些吃惊。他吃惊的是这张家还真是百毒不侵,同时也吃惊弘治皇帝对张皇后果然是偏爱。
“舅舅实在太过分了,毫无皇亲的觉悟,儿决定替父皇母后好好管教他们一下。”
说着,朱厚照就是让人拿着题本一溜烟消失在乾清宫。看着他气鼓鼓又急匆匆的样子,弘治皇帝笑骂道“这臭小子,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呢?”
紧接着,弘治皇帝脸色一沉,喃喃说道“要是寿儿真能降住他们也就罢了,如果不能那就要提前解决了他们,不能让成为寿儿的拦路石!”
坤宁宫东偏殿,朱厚照自己的书房里。朱厚照飞快地查看的题本,终于在其中发现了一本他想要的。
《应诏指陈疏》,上书人李梦阳!
内容是揭发寿宁侯招纳无赖,网利贼民、夺人田土,拆人房屋,虏人子女,要截商货,占种盐课,横行江河,张打黄旗,势如翼虎等罪行。
然后,又是挑选了几本。
朱厚照叫来了一名内侍,说道“刘谨,你现在去请寿宁侯世子过来,就说孤有话单独要与他说。”
坤宁宫正殿,寿宁侯正一脸委屈地向张皇后诉苦。
“妹子,你不知道他们周家太欺负人,不但是扰乱咱家的铺子,还占了咱家在东郊的庄田,他周彧还派人打伤咱家的人。”
张鹤龄肥头大耳,他跪在那里把坐着的张皇后给挡得严实。说话还一口故意装出来的京城味道,与时不时掺杂其中的“雅词”
“周家怎么这样欺负人,兄长你起来,本宫会和陛下说的。”
一听张皇后同意会和弘治皇帝说,张鹤龄马上就是笑起来了,一下子笑起来直接就是坐下了。
而他的儿子张松,此刻却是神游天外,一心想着刚刚看到那个宫女。虽然听说是太子的贴身宫女,年纪也就七八岁但长得那叫一个水灵。
让人一想,就心里痒痒,现在他正想着开口把她给要回去呢?
还没等他开口,刘瑾就来了说是太子找他。张松想着或许太子又想着宫外的好玩意了,乐呵呵跟着过去了。
张松惦记的宫女叫雯儿,是朱厚照身边的唯二的贴身宫女,另外还是从小就在一起了。
张皇后几次三番地说,要她以后给朱厚照做个妃子,坤宁宫的尚宫张嬛更是喜欢以此打趣她。
此刻,她却是一脸的眼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