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锦棠叹了口气,她昂着小脸团团看了看四周村民,接着大声说:“爷爷奶奶、叔叔婶婶们,你们都看到了吧,都听到了吧,秦家老头一大早就闹事,无缘无故打了秦俞安一巴掌!
就算秦俞安是捡来的,也不该白白挨打!天底下有这样的父母吗?
秦家这些年逼迫秦俞安当牛做马、天天累死累活挣双倍工分,却让他住牛棚,吃野菜汤,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吗?
就算如此,秦俞安心里还念着秦老头是他的父亲,挨了打,坚决不肯还一根指头。
秦俞安是傻子,可他媳妇不是傻子!”
说着,她转身打量着秦养父,一字一句说:“从今天起,你再敢欺负秦俞安,再敢骂秦俞安一句,再敢动他一根指头,我就跟你没完,就去找张县长状告你虐待退伍老兵!”
刘婶儿见陈锦棠这么护着秦俞安,大为高兴。
夫妻齐心,其利断金,小两口相互照应,不愁过不好日子。
她双手叉腰,自动站到陈锦棠跟前,对秦养父说:“老秦,昨晚上我家老刘亲自做的见证,秦俞安跟你们老秦家已经分家了,没关系了,你这一早上就来闹,想咋?
是觉得我家老刘说话不够分量,非得请乡长、县长来才行?”
围观的村民也觉得秦家做的太过分,见支书夫人发了话,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起秦家。
秦老头憋了一肚子火,却半点不敢冲着支书夫人发,他讪讪一笑,红着老脸说:“我咋敢不听刘支书的话?虽然分家了,可是老子还是老子,儿子还是儿子,老子教训儿子,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。”
“天王老子管不了,张县长也管不了?”
陈锦棠握着拳头,说,“实在不行,我跟秦俞安去找张县长,人家那么大的官当着,不见得收拾不了一个老混账!”
说着,她故意拽了秦俞安的胳膊,拉着人就走:“秦俞安,咱们这就去找张县长!”
秦家人这下彻底慌了,秦养父忙陪着笑脸道:“屁大点事儿,也值得惊动县长,行吧行吧,我这当老子的给儿子陪个不是,我糊涂,我混账!”
陈锦棠呸了口唾沫,说:“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个混账,就赶紧把这混账毛病改了!
我再跟警告你,咱们已经分家了,没关系了,你再敢欺负秦俞安,我对你不客气!”
刘婶儿冷笑一声,在一旁帮腔:“老秦啊,你咋一件人事都不做呢,一大早就丢人现眼,惹得全村看笑话!
秦俞安可是咱们香潭村的劳动骨干,你打了骨干,是不是得扣你工分啊?”
陈锦棠听得直乐,暗暗给刘婶竖大拇指。
“扣啥工分啊扣?我这就干活还不行吗?”秦老头又懊恼又愤恨,扛起锄头远远地走开了。
秦家人跟在他身后就要走。
刘婶却道:“秦嫂子,你跟你大儿媳妇往哪儿跑,一个个眼里咋没活呢?
你俩一个挑着尿桶去村里的茅坑里担粪,一个负责给地里撒粪便!”
挑粪、撒粪是最脏最累的活儿,但是工分高。
以前秦家人可是抢着干,当然他们不干,而是指挥秦俞安干。
秦养母和秦大嫂脸瞬间黑了,不约而同看向秦养父和秦大柱,希望他们替自己出头把这脏活推出去。
反正他们家家底厚,不在乎多这一点工分。
秦养父正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,登时立着眼睛吼骂:“俩懒货!都瞅我干啥?还不赶紧挑粪去!”
秦养母和秦大嫂吓得一哆嗦,忙一个挑着尿桶下山了,一个拿了蛇皮袋子去装牛粪。
陈锦棠和刘婶相视一笑,脸上的笑容都十分欢快。
秦俞安早把那一巴掌忘到九霄云外啦,他一心想着下工后吃红烧肉和肉夹馍,干劲儿十足。
老牛也十分配合他,一人一牛飞快犁地,大半个小时就犁完了五分地。
陈锦棠跟着刘婶一起撒麦种,倒不是很累。
不过却苦了秦养母和秦大嫂。
两人轮换着到山下村子里挑大粪和牛粪,轮换着给地里倒粪便,弄得又累又臭。
下工后,陈锦棠跟秦俞安一块儿吆喝着牛往家赶。
秦俞安惦记着红烧肉,一蹦一跳走的飞快,边走还边笑:“今天有红烧肉和肉夹馍吃喽!”
这话恰好被跟在身后的秦家人听到了,一个个气得直咋舌。
不过牛蛋和金叶例外,他俩主要是馋,口水流了一下巴。
秦养母鼻子都要气歪了。
她的乖孙牛蛋一年多没尝过肉味了,秦傻子和姓陈的小娼妇却躲在老屋里吃肉吃米饭,这俩货应该吃草吃屎,把好吃的统统贡献给她乖孙。
她指着秦俞安就要破口大骂。
秦养父用一个愤恨的眼神制止了她,低声骂道:“还嫌村里人笑话的少!把你的嘴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