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放轻脚步,走了过去。听见屋内两人正在交谈。
一个软糯的女童声说道:“要是这样,就换我的生庚。”
一个男子答道:“郡主何必执着于此?无所执念所念是正,有所执念所念成邪。”
“弘方,你少跟我讲这些不文不白的。”那女子立马变了脸,厉声喝道,“我要的,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!你如今是改也得改,不改也得改!”
弘方不急不缓地回应:“因缘际会皆因一念差而终身误。郡主慎重。”
“弘方,你少在这里演慈悲心。打量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破事呢?”那女子说话毫不留余地,“你的孩儿——”
“郡主!”弘方有了恳求之意,“嫁入县主府未必是好事。为何要执迷不悟?”
“好不好,左不过县马少活一年罢了。我是郡主,她是县主,她又能奈我何?”
弘方欲言又止,只叹道:“改了,也未必就能保你进县主府”
“那是我要做的事,而你要做的,就是在圣人面前改了那生庚一说。”
那女子又降低了嗓音,威胁意味十足,“太后终有百年的那一日,到时县主府可护不住你的那个野种!”
如柏听见屋内有人起身,连忙跳开,回到元阳身边,将方才的话都说了。
屋门大开,扈如心见到元阳站在远处的廊下与一个俊秀男子说话,脸上一怔,不情不愿地过去行了礼:“今日是什么风,把你都吹来了。”
她眼神扫向如柏,又耻笑了一声:“这等不干不净的,怎能带到寺庙里来。”
元阳笑道:“我家林从官近日噩梦缠绵,想是沾染了不干净的,我就带着来请个护身符,长乐你这是所求何事啊?弘方大师可在里面?”
“在,失陪了。”扈如心急匆匆地走了。
请护身符,不过是个借口,弘方念念经,给一串佛珠,也就罢了。
出了奉国寺。
元阳坐在马车里思索了一阵,低声叹道:“想不到连弘方都有个孩子”
听这话音之外,像是有些羡慕。公主与驸马成亲多年,一直没有子嗣,驸马走后,府中更没有人敢提及此事。
她身边那么多从官,还是很寂寞。
“公主莫要神伤了,奴陪着您”如柏握住她的手。
落寞的神情从元阳脸上一划而过,她看向如柏:“我记得的,是你给我喝的‘三年在忘’。而且,我早就知道,那酒是她杜撰出来的。”
如柏一惊,正要分辩:“东家她”
元阳得意地笑着:“但你这个东家实在深得我心,七夕那夜她换着法子纾解我,我看得出来她是发自肺腑,哪里舍得怪罪。”
如柏道了一声“是”。
“她也不容易,连个婚事都不得自主,”元阳想了想,又道,“若长乐能逼着弘方改了生庚,对你东家倒是个好事。”
“可要奴去知会一声?”
“你就别去了,自有人愿意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