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寻我可是有重要的事?我一直在桃花渡,忙着准备出海的事。”
最后一句话,像是在解释,他向后靠在椅背上,又赖赖地笑着添了一句:“毕竟我住在桃花渡。”
崔礼礼根本没多想,只顾着说事:“我今日去了一趟瓷器局,高主事的妻舅赖勤在瓷器局当主簿,这人倒有些意思”
陆铮静静听她叙述着,眉头渐渐绞紧。
这么说来,如今看到的底耶散瓶子,都是徽庆十五年给长公主烧制的那一批?赖勤手中的账是否可靠,尚不清楚,但瓶子的来历,极有可能是真的。赖勤也定然是不知情,否则如何敢将门道说得这么清楚。
瓶子是为长公主烧制的。底耶散是如何装进瓶子的?用完了装的,还是
赖勤说那瓶子不到一万只,就算全部用来装底耶散,也有卖完的时候。他们会不会重新定瓶子,或是用其他瓶子代替呢?
陆铮明白她为何着急寻他了:“我这次去,定仔细留意。”
又道:“玛德来信说他们已离开樊城,如今艾米尔一死,樊城断了货源。若真是熟药局里出的货,那熟药局必然会有动作。我一直差人盯着熟药所,有了消息,我让临竹通知你。”
崔礼礼本想说看到那双手的事,但一想着还没有个结果,说了也无意义,便忍下了。手拍拍锦盒:“大人不看看是什么?”
陆铮这才打开。盒子里赫然躺着一支铜铸的千里眼。上面还刻着他的“铮”字。
“想不到是个千里眼。”他笑着取出来,用手掂着,“这倒是好东西,正好这次我出海用得上!”
他将千里眼放在眼前,睁一只眼看着,正好对准了她的脸,再往下一划,圆圆的眼界里,只有她微微张开的唇。
因为太近,反而看不真切,满眼都是朦朦胧胧的樱粉色。
他放下千里眼,清了清嗓子:“倒真挺清晰的。”
崔礼礼倒不这么认为:“清晰吗?我试过了,总是不怎么清楚。”
陆铮站起来,将千里眼对准院子里自己罚站的拾叶,发现拾叶正饱含怒气地看着这头,心中顿时有了计较。
便笑道:“我都能看见拾叶脸上的胡茬子。你是不是没有用对?”
莫非是自己不会用?崔礼礼眨眨眼。
“来,我教你。”
他说得理所当然,受伤的手举着千里眼,另一只手一伸,自然地将她圈了过来。
他在她耳边认真地教着:“你先闭上另外一只眼睛,将这个千里眼对准拾叶的脸,再稍微转动一下。就能找到一个清楚的位置”
千里眼里的拾叶,正直直地望着他们,眼睁睁地看着二个人的身影叠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