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驴?”
何博士怒道:“公主慎言!今日是您生辰,老臣本不该说。但您守寡之身,自是要有戒持的!这些引人堕落之物,更是不可想,不可说,不可看!”
“守寡”二字像是魔咒一般,让元阳脸上的笑容缓缓隐去。
陈氏见公主面色不对,站起来打了一个圆场:“殿下,我家老爷刚才吃了两口酒——”
“无知妇人,坐下!”何博士倔起来,比铜驴还难拉回头,他当着众人怒斥陈氏,陈氏脸上有些挂不住,眼眶一红,用帕子掩着面坐了下来。
何博士开始滔滔不绝起来,:“公主,老臣掌授国子,参议礼仪,自是有责在身!圣人一片向儒之心,儒乃治国之本”
长长的一段话,左不过讲的是圣人对他是如何礼贤下士的。太学博士虽官品不高,但一直是请儒学大家担任,芮国以儒治国,自是对博士礼敬有加。
“何博士——”崔礼礼不留情面地打断他倚老卖老,“守寡”二字,同样也刺痛了她。前世十余年点点滴滴,排山倒海般地涌上心头。
她垂眸思索了一阵,再抬起眼,直直望向何博士,眼底已没有了玩笑之意。
“一句话,我始终不明,听闻您是芮国儒学大家,可否讲讲‘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’是何意思?”
何博士冷哼着嘲讽道:“连十岁的孩童都知道,此言出自《周易系辞》,讲的是人发心不同,所见所闻亦是不同。”
说道这里,他忽然意识到什么,却又不那么明朗,只隐隐觉得这份贺礼绝非“铜驴”那么简单。
他嗅到了诡计的味道。
但话一出,他已没有了回头路。公主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,众人也看着自己,那个粗鄙的崔家小娘子也看着自己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崔礼礼站在撷花阁中央,纤细的身姿本应不堪一击,可她挺直了腰,迎向何博士,不徐不疾地说道:
“世间万物本无相,人心如镜,你之所见,皆是你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