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侍抱着几本加急的折子来。
他只得按下心中蠢蠢欲动的,老老实实坐进书房里挨个读。
征战在即,马匹不够、粮草不足、军饷也没到位。
他又召了谢敬才来。
“那批马该从崔家收回来了。”宗顺帝道。
很早之前,他让谢敬才动用兵部的银子,透过崔家买了一批马。
包宗山为了私人恩怨,派人查缗,将崔家打入大牢,谢敬才不去捞人,险些人马两空。
也不知崔家怎么会求到老十那里,老十借了禁卫的名义,说这批马是崔家认捐的,这样才免了包宗山给崔家安的漏缗之罪。
谢敬才道:“启禀圣人,这些马还在京郊马场中受训。之前定县大火,又遭遇暴雪,崔家从定县引马来费了不少功夫。马尚未训成,此时若投向军中,必酿大祸。”
宗顺帝皱着眉,看向谢敬才。之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!
“还需多久?”
谢敬才弓身伏地:“还需三个月。”
那就要到四月了。
“谢敬才,贻误军机是什么罪,你应该知晓。”
谢敬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。
昨晚半夜,突然有个黑衣人闯入家中,刀子架在脖子上,说是查到了他买卖黄酒从中牟利的证据。
黑衣人来历成谜,踩在他胸口,拿出酒垆的花名册,又亮了私账的账簿,铁证如山。
其实,这东西要让圣人发现了,倒也问题不大。
谁在这个位置上不牟些利?再说,他替圣人往崔家投钱,做皇家的生意,替圣人赚些体己银子,圣人自然能允他偷偷挣些兵部的银子。前些日子银台司罗列他如此多罪状,圣人不还是容了?
别看圣人现在拿什么贻误军机的罪名威胁他,他根本不怕。如今国库空虚,内承运库不敢存银子,圣人的钱袋子一个个地散落在民间。
将来,圣人到了用钱之计,还需要他出面将崔家抄了,将钱收回来。
这样的脏活,他干过好几次,下一次,还得他来干。
但是这账簿不能公开。
只因这酒有一部分,不是给军中的,而是给配合吸食底耶散使用的。
燕王说过,这个酒用量小,一查就能查到,不让人碰,查无可查。
他没忍住,反正兵部买酒,顺道就做起了这个营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