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礼礼望着空荡荡的窗户,心里万种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“说走就走。”
她眼眸一亮。兴许跟上次一样,翻出去了,一会子还会回来呢。
她开着窗,坐在桌上,等到蜡烛都快灭了,也没见陆铮回来。
反倒是春华进来,见她开着窗,快步走过来将窗户关上。
嘴里还念念叨叨:“我的姑娘,您还来着事,怎么能开这么大的窗,仔细吹得您头疼,落下病根子。”
崔礼礼两世都没有过这样的失落。
仔细回想方才的情形,陆铮明明吻了自己,也说了好些玩笑话,可就觉得他不对劲。
是了。
爹娘说要议亲,自己答应了。按照陆铮的性子,怎么也要跟自己说几句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话。
这次他却分毫没有提。
是无所谓,还是生气?
应该是生气了吧?
陆铮好像每次生气都是一个人走开,从未冲自己发过火。
崔礼礼托着腮,趴在桌上想着。春华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又放大。
“姑娘?您这是思春了?”
崔礼礼眨眨眼,捏了捏她的脸蛋:“胡说什么呢?我在想重要的事。”
春华不以为然:“您重要的事,不就是男人嘛。”
话虽没错,可她坚决不能承认。崔礼礼瞪了春华一眼,佯怒道:“你胡说什么,我在想的可是如何经营九春楼。”
春华撇撇嘴,显然不信。
崔礼礼由着她替自己卸掉钗环,想了想又道:“方才爹娘又提了议亲的事。”
春华手中的动作一顿,看着镜子里的崔礼礼:“姑娘怎么想?”夫人似乎对陆二公子没什么好印象。
“我不想嫁给任何人。”
春华有些吃惊:“奴婢以为您心仪陆二呢。”毕竟姑娘都与陆二这样那样了。
“这世上女子,只要嫁作人妇,便注定要守在这一方后宅,过大半辈子。”崔礼礼一想到这个,像是被人用手臂粗的麻绳捆住一般,喘不上气。
“可陆二对您多好啊。”
春华都有些替陆二抱屈。要说这世上,对姑娘最好的男子,恐怕只有陆二了吧。知道姑娘会有危险,往死了跑回来救她一命。
崔礼礼垂下眼眸。
再好,也是樊笼,不过是宽大些、精美些罢了。
回想上一世的春华,被困在小园子里大半生,畅想来世要做游商的女儿。
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她,除非穿她的鞋,走她的路,吃她的苦,过她曾经熬过的一辈子。
春华不知她心中所想,也没有前世的记忆,只道:“姑娘可想过,陆二长得那么祸害,有的是人想嫁他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