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好好想想,你求的‘仁’究竟是什么。”看她似是红了眼眶,陆铮忍不住想要抱住她,手臂微微一动,却只化作一句:“何景槐还在岸上等你。”
说罢,他狠下心,下了船。
崔礼礼站在窗边,看见何景槐的背影,也看见了陆铮的背影。
何景槐冲了过去,揪着陆铮的衣裳,挥了一拳。
陆铮只是轻巧地躲开。
他甚至不屑于跟何景槐动手。负着手,赖赖地笑着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何景槐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,又狠狠挥了一拳,仍旧扑了个空,一个踉跄,摔在地上。
陆铮蹲了下来,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,笑着说了一句什么,又抬手指向船上的崔礼礼,便起身走了。
何景槐缓缓站了起来,身姿颓然。
崔礼礼快步下船,跑了过去。
何景槐站直了身子。
他是何家人,该有的儒家风骨不能丢。
即便曾有过那样一个妻子,他也能够担上污名为她寻来解病的同好的女子。原以为这辈子若要再娶,不过是娶一个家中满意的闺秀。
那日刚回京,圣人让他去查十七公子,顺道相看崔家。
他刻意去了崔万锦的铺子,想着先看看岳丈如何。没料到她也来了。漂漂亮亮的小姑娘,满头的金玉之物,却毫不俗气。
她得知自己是何家人,就像一只兔子,躲到了角落。
原本不过一瞥就罢了,他却借着十七公子的案子,又叫住了她,跟她进了九春楼,喝她泡的火前茶。
原来,九春楼是这样的九春楼,她是这样的她。
再后来,他由着何景莲去寻她几次,自己也得了机会去见她几面。
她太聪明了,不用些心思,就会被她绕进去,不多花些心思,他就没法把她绕进来。
可是
何景槐的目光一点点移到她脸上,手指习惯性地去摩挲食指上的墨玉,却发现墨玉不知所踪:“你应我之约,究竟有何目的?”
崔礼礼抿抿唇:“我担心圣人不会放过你我两家。”
何景槐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,顿时明白过来:“崔姑娘既然无意于何某,何某这就去回了圣人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