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的匣子,才思量好的话顿时就给抛了个干净。卫仆射令大郎接过木匣,七窈忙扯着哥哥的手将他拉到一旁,迫不及待地打开来。
匣内竟是一堆书卷,皆以钿青色牙骨为轴,系缥带,绿牙骨作签牌。她伸手抓出一轴,前后打量个遍,终究只从绸面上十几来字中认出一个“女”字,其它的却是怎样也识不得。
韩雪堤瞧她小小的眉头挤到一处,煞是可爱,不禁出声问道:“三娘可还中意?”
卫七窈将卷轴扔回匣中,又胡乱拨弄一番,确认再无其它稀奇物件,方无趣道:“这有什么意思?”
韩郎君略略一愣,恍然悟到,向卫仆射与卫青律二人递眼色:“卫仆射、卫大,莫非三娘还不曾识……”
卫七窈被戳中了痛处,面上一红,嘴上却一点服不得软:“谁说我不认得字?”
“那这卷轴面上是何字?”韩雪堤随即追问。
卫七窈气势骤减:“女、女……”旁边卫家父子早已捂嘴偷笑起来。别人不知,他们还不清楚?是谁在每次教书先生来时就没了人影,逮回来还又哭又闹又撒娇又捣蛋,恁是生生气走了三位京中大儒?
眼见自己遭戏弄,卫三娘子一怒之下便把那木匣推翻出去,卷轴散落一地:“谁稀罕它是什么东西,这种寒碜玩意我才不要呢!”语罢便气哄哄地跑了出去。
“这丫头……!”左仆射转笑为怒,对一旁青律道,“律儿,你且去给我把她看着,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!”
“是!”
韩雪堤谢绝了前来帮忙的下人,与卫仆射一并将地上的书卷拾起,拍去灰尘装好,躬身道:“万望卫公原谅,本以为这十卷文德皇后女则是太宗皇帝御制模勒,三娘定会喜欢。不想雪堤失察失言,反而冲撞了三娘子。”
卫仆射连忙将他扶起:“你送来如此贵重的礼物,哪还有赔罪的道理?倒是我家窈窈让你见了笑话。这孩儿啊谁都不像,偏就这烈脾气像极了她亡故的母亲……”说到此处,卫仆射不免有些神伤,眸中黯淡。
卫七窈的母亲王氏是卫仆射的原配,两夫妻感情甚笃,却多年无所出。王氏老来终于怀子,本应是卫府的大喜事,但她却在生下七窈后便难产离世。原配去后两年,早先生下青律、七妍的媵御安氏被扶正,而卫家长女七雁则是出自另一已故侧室。
韩雪堤见状,忙又道:“是雪堤不好,令卫公记起了伤心事。”
“瞧我,尽顾着说这猴丫头了,差些忘了答应韩户部为你作引见的正事。”卫仆射重新收回神来。
“卫公言重了,府上对雪堤照顾有加。韩家新迁诸事繁杂,只遣我一人前来道贺,礼数不周。家父特命我转告,待他收拾休整完备,来日必要再登门拜访,与卫公好叙……”
二人说笑着悠悠往众宾客处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