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就在日落之前,夜幕降临之时,蓟县城中的士卒听从阎柔的命令,不在城头消耗,而是退入了城中,进行巷战。
蓟县城中上千户人家,房屋交错,道路纵横,加上夜色的掩护,能够保存实力的同时杀伤敌人。
当张纯的叛军发现城头的抵抗变得疲软无力,甚至没有反抗的时候,他们攀上了城头高峰。
占领城头,打开城门,如潮水一般涌入。
张纯得知这个消息后,也是欣慰不已。
有了蓟县这个支点,他们可以由背腹受敌的局面,变成以蓟县城池和城外大营互为犄角的态势。
从而在即将到来的决战中处于地理地形上的优势。
更何况城中有百姓,有幽州官员,必要时候,也能成为制衡和威胁城外朝廷兵马的手段。
“传我令,请天子率部入城防守,丘力居大王和慕容可汗两部分别居于蓟县左右,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结构。”
“如此一来,可攻可守,能与朝廷的兵马打消耗战,持久战!”
张纯想到这里,马上派出亲卫给张举、丘力居、慕容莫护跋传信。
他相信,攻下了蓟县的这个天大好消息,一定为他们一扫连连受挫的阴霾。
蓟县怎么说也是幽州的州治所在,打下了它,意味名义上已经攻占了幽州。
亲卫领命而去,张纯先是让协助攻打城池的鲜卑和乌桓那两个万人队撤离。
随即让自己麾下近一万人抓紧入城,迅速清扫城中障碍,加固城防。
张纯也兴高采烈骑着马,在一群叛军将领的簇拥下,走向蓟县的南城城门。
此时已经有了一两千人入城,进到了城中巷子之中。
原本已经平静不少的蓟县城中突然喊杀声起,接着多处地方燃起熊熊大火。
先入城的两千叛军猝不及防,先是被埋伏于巷子中的幽州军乱箭射杀,接着又被大火烧伤,阻隔。
火海对面,黑暗之中,敌暗我明,叛军死伤惨重,丢下数百具尸体,退到城门内侧聚集,不敢上前。
等张纯赶到的时候,城中多处已经烧成一片火海,浓烟滚滚。
他顿时傻眼了!
这城中的幽州军民也太狠了吧,他们是宁可毁掉蓟县,也不留给叛军啊!
看着跳动的火舌,张纯有种强烈的挫败感。
“军师,这是怎么回事?”
张纯在城门口发呆半天,张举也带着大部队赶来,看到眼前的景象,目瞪口呆。
“刘和与阎柔等人,心真狠!蓟县的百姓为什么这么听他们的话,将自己家园舍弃?”
“我们起义不就是为了推翻腐朽的大汉朝廷,但刘虞治下的百姓,民心却向着他们。”
“军师,这到底是为什么?”
张举看着蓟县的熊熊大火,何尝不像当初他和张纯登高一呼,应者云集的场景。
可为何打到现在,却成了这般光景,老百姓不支持他们了。
这几日,渔阳上谷右北平等处不好的消息不胫而走,张举麾下的十万大军已经私下议论,人心惶惶。
晚上时不时有人逃跑,留下的也是惶然不已,士气大降。
张纯没想到张举在大战来临之前,居然如此消沉,发出灵魂叩问。
但他不会告诉张举,其实就是他们联合异族,攻占幽州郡县,并把上谷、代郡、右北平分给了鲜卑和乌桓,才渐渐失去了民心。
他也不会告诉张举,鲜卑人和乌桓人在这三郡欺压杀害汉人百姓,掠夺财物,肆意奸淫大汉的女子,还把她们当成两脚羊凌辱。
他们这支原本团结大汉贫苦难民反抗朝廷的正义之师,才几个月时间,就变成了勾结异族侵害幽州的同谋汉奸。
“天子,他们被刘虞一时蒙蔽了,等我们打赢此战,彻底占领幽州之后,他们会幡然醒悟的。”
张纯不敢看张举的眼睛,看着其他地方说道。
“好吧!”
张举似乎从张纯的神情读懂了什么,“军师,现在城中大火,我们不得进,现在当如何处之?”
“占据蓟县城墙,派出部分兵马一边灭火,一边推进!”
“其余大军,在城外驻扎。”
“即便是一片废墟的蓟县,也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优势。”
“至少现在,我们不用担心刘和和阎柔在我们跟朝廷大军交战的时候,从背后发动偷袭。”
张纯咬牙切齿的说道。
“依军师之策!”
张举也不在说什么。
蓟县十里之外一处不起眼的废旧庄园内,刘玮和田豫等人没有休息,还在等着锦衣卫传信的反馈。
命令发出去之后,军队主官是否接到,是否明白主帅的战略意图,如果他们不回来报信,那就没有完成信息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