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话:“你自己说要去跟他解释昨日的情形,免得人家担心。”她恍然大悟,“我没说要亲自去找他,让晓真送了信过去,也算是解释。”谢识琅一整夜都没睡好,梦里头时而是美人儿缠着他索取,时而是她一袭红妆,美得不可方物的模样,与那梁鹤随大婚,而后携手离开丞相府。他几乎是在床头坐了一整夜,再也睡不着。而今谢希暮又过来,让他的心情跌宕起伏得厉害。“再说了,我家十郎病了,我怎么能抛下你,去找别人呢。”小姑娘这话说得没规矩,偏偏他心里却像得了病,这声我家十郎竟令他愉悦得紧。“胡说八道。”他不自然地垂下脸,“日后不许这样没规矩。”阿梁瞧着自家主子变幻莫测的心情,都有些不太习惯,方才脸色还阴沉得不行,跟乌云密布似的,而今却又好了起来。“对了,我许久没有弹琴,前两日试了一下,生疏得很,小叔叔等下帮我瞧瞧可好?”谢希暮温声询问。谢识琅嗯了声,“也好,琴艺是不可生疏。”阿梁不解,“主子,您方才不是说要去王府吗?”男子身子一僵。谢希暮好奇地瞧着他,“小叔叔要去王府吗?”他张了张嘴,缓缓看向阿梁,“我何时说要去王府了?”阿梁瞪大了眼,“不是刚才……”他冷冷打断:“我如今受了伤,官家都说了让我待在府中休息,去王府作甚?”“……”阿梁点头,“主子说得对,属下记错了。”用过早饭,阿顺和阿蟒帮忙将谢识琅院子里的琴搬来院子里。谢希暮屏退了下人,早间日头好,葡萄藤曼生得翠绿生机,即将要结出果子,二人坐在藤曼下。她抚了两下琴,谢识琅各方面都学得精良,琴技也是,光是两个音,便听出了不对。坐在一边替她纠正指法。“首段力道不可太重,轻轻拨动,你看……”谢识琅没顾忌太多,像幼时教琴一般握住了她的手,俯身靠近,坚硬的胸膛抵着她的后背。她能嗅见他身上的松香气,淡淡的,惹人心醉。心跳也跟着一点点加快。他的脸几乎与她贴着,余光里,他生得细密纤长的睫翼晃荡着,似是察觉她在分神,瞧了过来。四目相对,尤若有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点燃,烫得他飞快移开眼。“对不起,方才没注意。”他连忙松开了她的手。她的注意力却在他通红的耳垂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,软得很。这动作令谢识琅浑身一噤,连忙推开她。“你做什么!”男子的反应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,反而像个一惊一乍的少年郎,害羞过分。她忍住笑,“你是不是很热?怎么耳朵这么红?”他倒吸了一口气,“我没有。”她正要继续逗逗他,不成想院子外传来谢乐芙的声音:“我听到有人弹琴,过来瞧瞧。”谢识琅的行踪不便被人知道,偏偏将谢乐芙引来了。他腾的一下起身,正要躲。谢希暮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,四处扫量后,径直朝葡萄藤蔓的拐角跑去——“人呢?”谢乐芙大摇大摆进来,因着方才屏退下人,现在是一个人都没有,只剩下一把琴摆在院子里。“谢希暮?”谢乐芙打量了周围一圈,目光最后锁定在发颤的葡萄藤叶尖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