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华如水,浮光跃金,两道身影,一道颀长高大,另一个缩在男子怀里,交叠在一起,隐隐散发出比月色还要动人的光辉,两缕不属于对方的墨发交缠在一起,凌乱又和谐。谢识琅抱着人,却没有往朝暮院走。他一步步,很稳当地,朝着明理院的方向前进。谢希暮见方向不对,又结合眼下被男子抱着的处境,忽然想起幼时自己也常被谢识琅抱在怀里。就像如今这样。只是也有不同的。那时她是个年幼的孩子,而谢识琅也堪堪只是少年郎,在她的印象里,少年时的谢识琅,和如今的男人还有些出入。少年时的谢识琅做不到如今这般喜怒不形于色,他有时会因为她顽皮而生气,也会因为她总是撒娇亲近而无可奈何。少年人嘛。喜欢和不喜欢很容易让人看出来。谢希暮记得,在自己六七岁的时候,被他养得很是圆润,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让谢识琅控制她的体型,眼下还是孩子,容易控制,免得日后大了难以减下来。谢识琅却极其不喜欢旁人这样说谢希暮,在旁人议论的时候,常常掉脸色。谢希暮其实当时并不懂什么是胖瘦美丑,有时被董嬷嬷提醒要少吃些甜食时,谢识琅也并没有露出赞同的表情。当时她年纪小,却也知道,谢识琅喜欢自己白白胖胖的模样。因为每次她缠着谢识琅陪她一起睡觉,当少年郎同她说完睡前故事后,他总会试探她有没有睡着。她每次都装得睡熟了。然后便能感受到少年郎伸出指尖,在她肉乎乎的脸颊上戳弄,像玩泥人似的,喜爱地揉她脸上的软肉。有一次,她半梦半醒间,还听见少年郎轻微的哼声,颇为得意。“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,做什么要减掉。”他用指腹蹭了蹭她彼时还稚嫩圆润的下巴,极轻嘟囔了声:“多可爱。”后来还是谢希暮长大开窍了,有了自己的美丑观念,才戒了甜食,后来又因为身子确实不太好,断断续续地生病,身子也就常年保持这样苗条了。可就算到了如今,她快到双十年华,被谢识琅这样抱着,仍然能记起多年前少年郎待她过分宠爱的事情。时间当真是过得很快。谢识琅抱着人,脚步很稳,当然,也加快了许多,心里好像藏了许多期待,也时不时传来一阵震颤紧缩。迈进院子里,怀里的美人忽然轻笑了声。谢识琅脚步不停,迈进主屋,“笑什么?”“就是想起小时候,你也常这样抱着我。”谢希暮忽然提起幼时,让男子身体不由僵了下。曾经总赖在他怀里白白胖胖的小丫头,竟然成了能轻易勾他神智欲念的人。谢识琅本该是要产生些愧疚亦或是羞耻的,可到了此时,他再不想忍了。曾经一手抚养她长大如何,曾将她看作血肉至亲又如何。他如今只想要她。只想和她融为一体,成为更加密不可分的存在。于是谢识琅语气发狠,低下头在她脖颈上软肉重重咬了口,“不管你怎么说,都回不了头了。”“呵。”怀里的娇娇美人儿笑得妩媚,葱白指尖轻挑他的下巴,柔着声:“我可没说过要回头,我只是觉得……”深夜忽然起了大风,眼瞧着就是要雷雨大作的前兆,或许是风声太紧密,他听不清她说的话,只能低下头,靠近一些。于是那一声轻柔,混杂着引诱意味的低鸣,就这样直白地传进他耳朵里。“多刺激啊。”“……”他心脏好像被人重重敲击了一下,一时间头晕脑涨,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现实,什么是梦境。只有脚步。只有脚步没有停歇。他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,视线所及都是她明艳娇媚的眉眼,每一处,都像是极度危险的毒药,侵占着他的理智。“……”他将外袍褪下,同往常很不一样,没有慢条斯理搭在屏风或架子上,而是随意扔在了地面。这是谢希暮第一次这样直观地瞧他脱衣裳。他难得没有不好意思,反而急促,将身上一件件视若阻碍的布料扔在地上。最后什么也不剩。夜色深沉,万籁俱寂,隔着屋子里晃眼闪烁的烛火,谢希暮瞧见了一副精瘦结实的身体,蜂腰猿背,或许是这段时日接连奔波,让他本来白皙的皮肤晒黑了些,可这样便越发突出男人如今这副犹如铜浇铁铸的躯体。他手臂线条优越,胸肌和腹肌块垒分明,往下…两条长腿线条很好看,劲瘦又有力。谢希暮的视线,从脸一点点游移到腿,又回到上方些许,脸颊不可自控一点点烫了起来。谢识琅说不紧张是假的,故而在谢希暮打量他的时候,他尽量挺直背脊,让他的身体瞧上去更加轩昂挺拔。面对喜欢的人,不管是再如何优越的人,都会产生自卑。谢识琅的视线跟着小姑娘一点点落在他自己身上。她说过,她喜欢他的腹肌。所以这段时日…他都有好好锻炼。借着烛光,他也瞧见自个身上卓越、凹凸有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