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老太君长舒口气:“如此,你就把治伤的法子给他就行了。”
宁芷汐摇摇头:“不行的,崔仙长的伤,要随时调整药方,所以没法子给他。”
安老太君沉默了一下,再说话时语气都粗重了很多:“那你给他治好不就行了,还有半个月呢!”
宁芷汐继续摇头:“不行的,崔仙长的肺受伤很严重,而且拖的时间太久,治起来很麻烦,保守估计也得三年时间。”
安老太君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,她真想一棍子打死这个孽女!
她更后悔送这个孽女进了文学院,学会了半吊子的医术。
可惜她不能,不仅不能,她还得笑着祝贺宁芷汐。
宁芷汐的安危关乎着崔仙长的性命。
如果宁芷汐在崔仙长面前说宁远侯府的坏话,那崔仙长无论如何都会为宁芷汐出头的。
打不得宁芷汐,但君清绮留下的那个储物袋,她就是扔了,也不会给宁芷汐的!
想到这里,安老太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:“如此,就恭喜汐儿入选宗门了!”
宁芷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:“谢谢祖母,祖母对汐儿的好,汐儿都记着了!”
有机会一定会回来报仇的!
安老太君心思转的飞快,她在心里嗤笑着宁芷汐杂灵根废物一个,还以为进了宗门就能有多好呢!但眼下也不是得罪她的时候,于是慈爱地拉着宁芷汐叙话,讲了一堆要记得家里的好,要回报家里。
宁芷汐暗暗翻着白眼,心道,那你给我灵石路上花啊,最不济,也该给几个灵珠吧。
可惜安老太君一个大子都没掏出来!
讲够了,也表演够了,终于放宁芷汐回了越新居。
宁远侯宁安荣看着宁芷汐的背影,气的咬牙切齿:“该死的!今天夜里,我趁夜色去杀了这个小贱人!”
安老太君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,恨恨地一顿拐杖:“此事,是我们疏忽了,小贱人学医术时,我们太不当心了,哪知被她在眼皮子底下学会了。都说有灵根的人聪明,我们竟然是糊涂了,忘了她才是那个真正有单灵根的人。灵根被换走了,脑子可没被换走。”
宁远侯突然担心地问道:“母亲,您说,她知不知道灵根被换走的事儿?”
安老太君迟疑地摇摇头:“现在看来,很难说。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,都被我们远远地打发了,只希望她那时小,不知道怎么回事吧。毕竟你们为了换她的灵根,也没在她面前提她单灵根的事。唉,现在就算她知道了,我们也没办法。”
宁远侯急道:“那娇儿,娇儿……”
安老太君又是把拐杖一顿:“慌什么!就算她知道又如何,娇儿如今是单灵根,才是宗门的重点培养对象!她一个杂灵根,还能对一个单灵根动手不成!除非她不想活了!”
宁远侯定下心来:“也对,她个杂灵根,就算靠上了崔仙长也没用,谅那崔仙长也不敢为了她对娇儿动杀手,何况还有个林儿,是三灵根,也要去玄灵宗的。”
回到越新居的宁芷汐,被陈妈抱着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。
然后,陈妈吩咐翠柳去大厨房拿点鱼和肉,她要给小小姐做顿好吃的。
趁着翠柳出去的时间,陈妈哭着拿出一个银镯子:“小小姐,你终于是个修士了,这是小姐留下的,说是当初捡到小姐时,就在小姐的襁褓里,一直留着给小姐做念想。小姐最后快不行了,就交给了我,叫我将来给小小姐。小姐当年陪嫁的东西,都被这一家子畜牲给侵吞了,这就是小姐留给小小姐的唯一念想了。我们搬来这小偏院时,值钱的都被他们拿走了。只有这个银镯子,不值钱,我才能留下来。”
宁芷汐接过银镯子,一个只有一根羽毛图案的银镯子,普通的如同大街上摊贩所卖的最普通的银镯子。
但宁芷汐拿着银镯子的手却是一阵阵发热。
宁芷汐心知有异,但也不好表现出来。只慎重地收进荷包里。
陈妈拉着宁芷汐的手,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关于她家小姐的往事,一再嘱咐宁芷汐,不要忘了她的娘亲。
宁芷汐郑重地点点头。
她不敢忘的,如果有机会,她一定要替小小的宁芷汐和她的娘亲找到外祖母一家人。了却两人心中的遗憾。
虽然她没见过君清绮,但内心里,也感谢君清绮给了小小的宁芷汐生命,也给了她重生的机会。
夜里,宁芷汐就着窗外的月光,拿出了那个银镯子。
银镯子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辉。
宁芷汐心知有异,一般来说,银饰要么不闪光,要么这光一定是明亮的,哪能这么清淡而柔和。
银镯子又一次发热起来,仿佛在催着宁芷汐快点戴到手上。
宁芷汐想了想,拿银针扎破了指尖,一滴血挤到银镯子上。
血很快就被银镯子吸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