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菱只觉叶绾是疯了,叶绾如此承诺,那些人肯定会把老本都押上,这“燕世子”到底是怎么想的?
真有什么后手不成?
燕瀛立马明白了叶绾的意图,不得不说,虽说叶绾大多数时候不动脑子,但偶尔发挥一回,就有奇效。
他立刻对紫菱道:
“这样下去,只要你输了一次,就是血本无归。”
紫菱果真脸色难看了起来,她本来欣喜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,这样大起大落,让她的心情更加难以平静。
只不过,燕瀛还是高估了叶绾,叶绾的本意就是想多赚点银子而已。
紫菱虽说不相信叶绾能赢过自己,但她没有办法,只好吩咐伙计用天禄坊的银子押注。
第三轮是“依耳”,即要求箭矢投掷后,要触碰到壶的耳朵。
叶绾抽出一根箭支,站在原地不断移动手的角度,似乎是在瞄准。
紫菱正欲开口讽刺两句,叶绾手中的箭支便脱手而出,紫菱的视线紧紧跟着那箭支,只见它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壶耳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,随后稳稳地挂在了壶耳之上,没有丝毫悬念。
紫菱眸孔微深,叶绾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她开始怀疑此前的判断。
莫非真的不是诈唬她,而是确实有把握?
想到这,紫菱冷笑一声,她不信有人能有完全的把握将这十种花样全部完成。
“依耳”这个花样紫菱几乎是百发百中,她调整了下姿势,瞄准后投掷而出。
这一轮仍然是平局。
本来就已近深夜,连续几局平局更是让围观的人们有些疲乏,周边开始陆陆续续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。
叶绾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,甚至还懒散地伸了个懒腰,这让紫菱心中的烦躁更盛。
晋王府果真是家大业大,这些赌本都不能让“燕瀛”有丝毫紧张,反观她自己,她此前的失误本就让主子对她不满,而主子对他们又一向要求严格,她如今擅自将天禄坊作为赌注,若是输了,她的后果不堪设想。
接下来的“贯耳”“倒耳”“倒插”和“卷帘”同样以平局收场。
到了这一步,紫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,剩下三个花样她根本无法保证百分百完成,甚至也就七成把握,而叶绾的样子却仿佛成竹在胸,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叶绾给她下的圈套。
故意装作对投壶一窍不通,一步步设计,引诱她将天禄坊当作赌注,甚至不惜以临济酒楼作为诱饵。
紫菱已经想明白了,“燕瀛”今日就是冲着天禄坊来的,她完全中了敌人的诡计!
突发奇想拉着燕瀛来赚钱的叶绾问了问上一轮押在她身上的赌注,足足有一万两之多!
原来是在下层赌钱的人听说了叶绾放出“晋王府买单,包赢不赔”的狠话,也纷纷来了第二层下注,等紫菱发现后再想立规矩说禁止新的赌客入场已经来不及了。
就连燕瀛也是啧啧称奇,这天禄坊别看新开业不久,吸引的赌客身家都挺丰厚的啊。
燕瀛甚至还见到了几个眼熟的纨绔子弟的身影,只不过他们比之燕程谢郭四人的身份,还是差了些档次。
朝廷每年的俸禄才多少?
可见他们的父亲平时也没少贪污。
下一轮的“雁衔芦”,要求箭矢前端轻点壶底,后端翘起,就像是大雁口衔芦苇的样子,这个花样十分困难,需要极强的控制力。
看客们也知道后三样的困难,重新集聚了精神,别看他们都押了叶绾,但也是不相信叶绾能一直赢到最后的,白得的银子谁不愿意要呢?
叶绾完全没有被周边紧张的氛围影响,她随意抽出一根箭支,甚至比前七轮的状态都更加游刃有余。
说实话,就连叶绾自己,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完成这个花样,但她却没有丝毫的紧张,她本身就是属于临场发挥的类型。
反而是那些事先过准备的事情,会让她紧张,比如此前她诱使文远去教训赵文衍,在去殿上对质之前,曾经编了一套说辞,就发挥的稀烂。
她没有过多思考,顺着身体的感觉,手臂轻轻一挥,那箭支像是有了灵性一般,不是直插壶心,而是在接近壶底时,逐渐减缓了速度,前端轻巧地点在壶底边缘,而后端则微微翘起,完美地呈现出“雁衔芦”的姿态。
场内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名报投掷结果的伙计,那伙计靠近观察,额上渗出点点汗液,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沉默许久后,才报道:
“中!正中壶底,雁衔芦成!”
这话音刚落,场上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。
哪怕紫菱还未投掷,他们还不知道这轮的输赢,但仍为叶绾的技巧惊叹。
燕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是确确实实知道叶绾此前从未接触过投壶的,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
燕瀛看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