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那些俘虏交给迪伦处理后,海涅带着萨贝利亚进了屋。不算“伊莱蒙特起飞”那次,这算两人八百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。萨贝利亚心情复杂。巴里则是表情淡然。毕竟是剥离了愤怒的狠人,他的其他情感也隐约受到了干扰。即使知道面前这个老农似的黑脸汉是谁,他也没多激动。但正是这种平静让萨贝利亚心里激荡。这分明就是蔑视他的存在!打量了他几秒,巴里说:“看来你失败了,而且失败的很彻底。”萨贝利亚冷笑:“那也好过你失去了所有力量。”巴里摇头:“过去的你可不会因为这点挑衅就反唇相讥,是因为残缺的灵魂让伱无法自如地控制情绪吗?”“你放屁!”“看来是了。”巴里若有所思,拿出一只速记的魔法羽毛笔。这是迪伦给他买的,只要开口就能记录。老人现在手抖得厉害,没法写字。“开始记录:‘从情绪入手进行剥离会损伤灵魂,但直接切割灵魂会影响整体的情绪控制力’……”萨贝利亚腾的站了起来,怒道:“你已经是个废物了,研究这些还有什么用!”唰唰唰羽毛笔把这句也记下了。巴里看着“废物”这一行,不禁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。这笔的档次不高,只要开始记录,谁说话它都记。算了,也没法删。他索性继续记录:“‘即使实力回退到五级以下,超凡能量带来的情绪干扰也会保持……’,停止记录。”他看向对方:“好了,你现在可以继续发怒了。”萨贝利亚愣了几秒,颓然地坐下。一言不发。巴里等了一会儿,又问:“所以你在过去的八百多年里有什么新的发现吗?关于我们的研究。”嗯?海涅的耳朵竖了起来。看来除了变形者,他们还从事了某个没有记录在案的研究。是因为无法记录吗?他莫名想起了希娅拉提到的‘力量的代价’。萨贝利亚也有些错愕。但随后用自嘲地口吻道:“伊莱的情况与我们不同,与其说它是被‘捆上了战车’,不如说是自愿臣服于某个伟大的意志。“也许是因为这种顺从,它没有被群风中的无尽呢喃干扰。“至于我,虽然现在可以自由地诉说这种困扰,但因为力量的缺失无法准确表达,毕竟随着我舍弃了大部分力量,那些低语就已经消失了。”巴里若有所思:“听起来像是某种动态的誓言,被强烈约束的人因为约束无法开口,等到约束减轻后则因为感受不够强烈所以无法表述……看来和最初的猜测一样。”“你研究这些还有什么用。”萨贝利亚冷笑道:“都是快入土的人了。”巴里平静道:“传承知识的意义在于让后来者的路更平坦一些,更何况,我还有后人。”他勾起嘴角,露出恰到好处的讥讽笑容:“这也是你们精灵不如人类的原因,你们与其说是长寿,不如说是被稀释的生命。“漫长的生命却没有足够的填充,以至于虚无淹没了使命感,只有身为年少或垂死时才会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。“你知道么,这么多年过去,他们对变形者的研究还没有超越你,这种自我满足像极了井底之蛙。”“你……”萨贝利亚显然被这句话气得够呛,但又无能为力。他索性站起身走了出去。一直安静地站在门口的利努穆连忙跟上,并对海涅做了个“放着我来”的手势。巴里看向海涅,似乎在询问他还有什么惊喜给他。海涅打开盒子,拿出那枚光芒已经暗淡的灵魂之茧。然后简单讲述了自己拼凑出的完整事件过程。“……随着巫妖伊莱的死去,图腾上的灵魂突然开始结茧,在过去半天时间内慢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”它现在看起来宛如墨绿色藤蔓缠绕成的龙蛋,大概二十公分高。巴里只看了一眼就说:“它正在‘死亡’。”“什么?”“你摸到的发硬外壳是正在纤维化的魂质,它本是新生灵魂的养分,但暴露在空气中会迅速变质,等彻底凝固,这就是一颗死卵了。”海涅不禁傻眼。可他见过的魂质都是透明的啊……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巴里解释道:“伊莱的灵魂也早就和风元素能量融合了,所以才带上了颜色。“而且它得到了某种意志的青睐,所以才不老不死。“萨贝利亚占据它的身躯后无法离开鹰衔山也是因为继承了这种青睐。“所以……你认为是一种诅咒还是祝福?”海涅沉默了几秒。“诅咒。”“是的,好孩子,你的理解很到位。”巴里露出满意但渗人的微笑:“诅咒将它的灵魂烙印在躯体上,只有死亡才是解脱。“但出于野兽的传承本能,彻底死亡时,被缚魂图腾吸收的灵魂自发孕育出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