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萨贝利亚。”海涅喃喃道。如果奎尔库斯是从萨贝利亚这里得到的启发,那就很合理了。萨贝利亚消失在八百多年前,彼时奎尔库斯刚带着外来物种入侵这里。——对于这种长寿生物而言,正负几十年的事也能称为“刚刚”。一转眼过了八百多年,文明世界连历法都换了。然后,几十年前,法爷们在这里建了通讯站。建好之后,奎尔库斯很快就不行了。于是,它想起了萨贝利亚当年的研究。变形学派。所以萨贝利亚才对这一切毫不知情。那时候他还在鹰衔山上跟伊莱斗智斗勇呢。奎尔库斯分离了自己的意识和魂质。真正被卡厄娜、曼缇斯、沃奇它们分走的不是灵魂,而是魂质。所以它们才一跃强化成了boss.所以在它们死后,回归中心地带的灵魂是它们各自的样子,而非奎尔库斯的灵魂。它的意识还藏在某个无法被冥界和暗影界共同吸引的保护壳内。无论怎样,这个保护壳都是抹除了意识、只剩魂质的亡魂。“……所以,想要开启通往中央的大门,需要奎尔库斯完整的魂质。”海涅自言自语道。游戏里就是这样子开启的。他看向了卡厄娜,后者也在看着他。“你说给那个尖耳朵的我都听到了,所以你是要救它吗?”“救它?你是说奎尔库斯?”“是的,它说过,如果有人能像它一样和我们沟通,那个人就一定可以救它——如果他没被我们吃掉的话。伱能向我们发送求救信号,也没被吃掉,应该就是你了吧?”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前置条件……海涅一阵无语,他又问:“你能理解我刚才说的话吧,救它就代表我要杀了你,你不怕吗?你现在还可以反抗。”“反抗有用吗?”卡厄娜歪了歪脑袋:“我说了,我喜欢你呀,就和那些小家伙一样喜欢你。”海涅又是一阵鸡皮疙瘩。他知道这是元灵亲和在作祟。卡厄娜:“而且失败者不就是要被吃掉吗?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法则,没什么好抱怨的。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两只脚的家伙才会在弱小时怨恨,却不许其他弱者抱怨,为了自己能活下去,甚至会对同类下手。”海涅张了张嘴,好有道理啊……竟然被一只虫子教育了。强大的、充满怨念的野生亡魂一定是人。从来没有哪一头死于丛林法则的魔兽是天然的怨灵。就连被萨贝利亚奴役、囚禁了那么多年的伊莱都没异变。果然人还是太复杂了吗?“奎尔库斯对你们一定很好吧?”他问。“是啊,它是一颗好树。”卡厄娜眼里流露出悲伤:“要不然我们的先祖也不会跟它一起离开沼泽,来到这里了。“但是那段时间它过得很痛苦,它说自己也不想死,可是它怕发生更坏的事……所以你要现在动手吗?”海涅点了点头。“抱歉。”“没什么需要道歉的。”卡厄娜招了招手,一群飞虫便从旁边的通道嗡嗡地钻出,在她和高台之间搭出了一座虫桥。这个高度对这群人根本不算什么。于是众人有些压抑地上前。…夏老师:“哇,这怎么下得去手啊?”捉羊:“确实,早知道我就在磐石镇教书了,妈的凑什么热闹啊。”萨总:“话说,我大哥会不会下不去手,然后让兄弟们代劳啊?”捉羊:“你特么赶紧把嘴闭上!”…于是,海涅把枯萎匕递给了夏老师。“你来。”…夏老师:“啊?”卫殿鸢忍不住乐道:“萨总,你是真晦气啊!”这时候救星出现。灰月伸手道:“还是让我来吧,我是个冷血的人,和她的仇恨不共戴天。”“也好。”海涅点点头。匕首到了灰月手里。几人光速撤回高台,警惕地望着这边。灰月无语地回头看了眼,然后重新对上卡厄娜的眼睛。她看不到一丝仇恨,那眼睛干净的让人不适。一声闷哼后,匕尖捅破了虫母的心脏。卡厄娜的身体迅速干瘪,像是被匕首吸走了精华。但在海涅视野里,一个虚幻的银色身影从那臃肿的躯体中飞出。它像是蜻蜓,绕着树屋飞了一圈,在他的肩上略做停留就飞向了屋外。海涅追了出去,几人也连忙跟上。外面,整个枯萎之痕的雾气都化作了风,向着中央地带席卷过去。灰月站在树上,望着浓雾下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重见天日,心里五味杂陈。“也许他真的能解决枯萎……”她不由得看向海涅的背影,同时握紧了手里的匕首。那上面的“心跳”愈发强烈了。…“这个副本入口看着比游戏里的带劲多了。”站在凝实的雾气屏障前,萨总锐评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