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啊。”
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检测人员微微摇头。
“的确不对劲。”组长卫康盖棺定论。
陆肖闻言，眉开眼笑，手放在一万元钱上。
“我的终究是我的，这回你没话说了吧。”
高远心脏提到了嗓子眼，忍不住说道，“同志啊，农民办企业的确想得不周到，有错误您说，勒令他们整改。”
“如果不是特别严重，求你们别封工厂，让农民有份工作赚钱养家。”
他身为镇长，低三下四开口求人，一般人做不到，特别是三十年后，几乎不存在这样的人。
吴昊非常感动，对于经常薅高远的羊毛有点儿愧疚，说道，“高镇长回来吧，他们工作的时候不宜打扰。”
“你是镇长?”卫康连忙起身，主动和高远握手。
“您是个好镇长，带出来的企业家非常棒。”
陆肖大大咧咧凑上去，阴阳怪气儿说，“算了吧，我这个企业家是自己打拼出来的，明年欣欣食品厂搬去隔壁镇去，和高镇长彻底断绝关系。”
高远看吴昊杵在一边儿不动，恨铁不成钢，“还不过来给工作人员上烟，对了，让姜珊做几个好菜，一会招待客人。”
“工厂内不许吸烟。”吴昊拒绝得干
净利索。
付志伟狠狠拉了一下吴昊的衣角，小声提醒，“你是吴总，制度你说了算，别讲死理，得罪卫生局的人。”
“我不想第一天上班就直接放长假。”
吴昊态度坚决，抬高声音，“黑土地的规矩，站在黑土地工厂里就要遵守。”
陆肖极为不屑，立马拿出来香烟点燃，调侃道，“一个要倒闭的工厂，还谈什么规矩？”
烟刚点燃，吴昊甩手一巴掌扇飞。
“保安呢，把人给我轰出去。”
黑土地小作坊没有保安，不过赵虎早就来了，几个健步冲进车间，一把将陆肖提起来。
“野蛮人住手！”陆肖呵斥。
赵虎不认识狗屁的老总，就听吴昊的话。
甩手就是一掌刀。
只听嘎巴一声。
陆肖下巴脱臼了，大着舌头含糊不清，“哎呦，杀，杀人了！”
说了几个字，差点儿疼出眼泪。
陆肖一肚子话说不出来，只能闭嘴。
赵虎脚步没停，直接将人拎出黑土地食品厂。
出奇的是没人帮陆肖求情，就连他带来的卫生局工作人员，也都集体保持沉默。
检测工作仍然继续，黑土地的生产同样继续生产。
车间内并不安静，气氛却异常凝重。
十
多分钟后，卫康再一次握住高远的手，“很好很好，镇长以身作则，下面的人威武不屈，今天这趟没白来。”
高远误以为他夸赞陆肖，脸色有些难看，连忙推诿，“不敢当，我没什么值得夸奖的地方。”
“不不不，说的就是您。”
卫康职位不如高远，而且镇长稍微晋升一下，就是市里的领导班子，搞不好就成了他的上司，不敢得罪高远，真心客气。
“黑土地食品厂的卫生，是我抽查过所有的工厂里最好的一个，没有之一！”
“我回去后，将今天的检查结果上报，推举黑土地做本市企业的卫生形象代言人，让更多食品厂效仿。”
“不不不，不是效仿，而是以黑土地的卫生做标准，严格要求其他工厂执行！”
高远揉了揉耳朵，呆滞片刻才消化对方的话，确认道，“你的意思是说，黑土地食品厂的卫生合格？”
“岂止是合格！是所有食品厂的典范。”卫康异常激动，“还有刚才不准车间抽烟一事，做得太对了。”
“一定是高镇长亲自督促，才能出现这样的食品厂，所以说您是好镇长。”
卫康的马屁拍得相当到位，至少高远受用了，之前所有的不信任荡然无
存。
他走到吴昊身边，出其不意给吴昊一个拥抱，眼角微微湿润，“没想到啊，因为你我能在市里露把脸。”
此话不假。
卫生局是市里的，嘉奖黑土地，理所当然带上高远。
吴昊刚刚有些愧疚薅高远的羊毛，也不想木秀于林，索性将荣誉给高远，咧嘴一笑，“嘿嘿，我就是个二流子，哪里懂卫生管理，还不是高镇长教育得好。”
“以后镇里展开卫生管理培训，我再也不翘课了。”
吴昊顺嘴胡说，反正往高远脸上贴金，他自然不会揭穿。
高远锤了一下吴昊的胸膛，“你小子，也就比我小二十多岁而已，以后别镇长镇长的，改口叫大哥！”
在场众人都懵了。
二十多岁的差距，整整一个辈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