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混在跟主子赴宴的下人中间,行动稍笨拙,与今日在场之人略有不合。
但只是一瞬间的工夫,二人就不见了身影。
苏嬷嬷将这情况告知了沈如玉。
沈如玉毫不意外:“跟着何人一起进来的?”
“这个,奴婢未曾注意。”
里间,秦时月正在冬至和小满的伺候下,穿新订做的云锦如意长裙。
秦时月隔着屏风,看见苏嬷嬷和母亲正在说很严肃的事。
两个不合时宜的人,居然堂而皇之地进了侯府大门?
秦时月第一时间想到,是鹿叶村的屠户夫妇。
秦时月的脑子飞速转起来。
“瞧瞧我们的大小姐,打扮起来,更显端庄明艳。”
沈如玉走过来,满脸笑意。
“母亲,您就别拿女儿开玩笑,这衣裳穿起来,着实耗神。”
话音落地,就被沈如玉温暖的手,牢牢地握住:“母亲?”
“待会儿宴会上,大大方方的,无论发生什么,自有母亲为你做主。”
秦时月点了点头。
两个不合身份的人,被孙姑姑引进了福寿堂,到了秦牧阳和殷氏的面前。
二人中年夫妻,皮肤黝黑,装扮普通,站姿略显拘谨不安。
与上首坐着的殷氏,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你们不必紧张,祖母问什么,你们便答什么。”秦妤月坐在一边发话。
晌午过后,福寿堂的光线有些暗,看不清对面的人。
中年夫妻紧张地点了点头……
明珠阁宽敞明亮,后方长廊蜿蜒,与错落有致的亭台相连,别有一番景致。
受邀的贵客纷纷落座,谈笑风生。
半个时辰后,宴会开始,沈如玉和秦牧阳陪着殷氏在主位上落座,秦时月与秦妤月分别落座于两侧。
宴会初始,便是一些场面话。
客人们起身,纷纷贺喜、表达祝福后,再次落座。
“怎么这大喜的日子,秦侯爷好似并不开心?”国子监祭酒苏杭小声说道。
“听说,秦侯爷曾请旨推了秦大小姐和宸王殿下的婚事,被皇上骂出来了。”京州长史姚庆接话,“脸色就像现在一样难看。”
其他贵女命妇不好说太多,只道秦牧阳不喜欢乡下来接回来的千金。
“诸位!”秦牧阳见有人低声议论,连忙挥了挥手。
众人当即安静下来,听着他继续说。
“今日设宴,本意是找回亲生女儿之喜,也为侯府即将迎来的婚嫁大喜。”
台下,又是一阵贺喜声。
这时,秦妤月朝霜降递了个眼神。
霜降点点头,混在换茶水的丫鬟们中间下去了。
沈如玉淡淡地看了一眼,暂未拆穿。
“侯爷,夫人!在座的秦时月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!”
宴会进行时,当时接秦时月回来的王嬷嬷忽然闯了进来。
事发突然,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。
秦时月似笑非笑。
“放肆!明珠阁岂容你胡闹?”沈如玉厉声斥责。
王嬷嬷跪地:“夫人,老奴说的都是真的,您的女儿,早在离开鹿叶村两天后遭遇劫匪,不幸跌落悬崖,下落不明。”
王嬷嬷出场便爆出惊天大瓜,在场众人看了看王嬷嬷,紧接着又将目光落在秦时月身上。
怎么回事?发生了什么?秦时月不是真千金?
秦牧阳被突发情况震到了。
晨起时便略有耳闻,但是,他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曝出此事。
秦妤月心知肚明,却装模作样地呵斥:“王嬷嬷,注意言辞!”
秦牧阳头疼,殷氏的脸色也很难看。
王嬷嬷同秦妤月对了个眼神,继续说道:“我们找了一天一夜未果,准备起程出发的时候,这个秦时月忽然毫发无伤地出现了。”
“老奴跟大小姐相处过两天,知道大小姐性格温软,而此人却是性格强硬,说话咄咄逼人,和大小姐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人!”
话音落地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时月身上。
秦妤月看着秦时月:“姐姐,定是王嬷嬷胡说是不是?”
秦时月不理会她,转而凝视着王嬷嬷,眸光深沉:
“王嬷嬷,从鹿叶村到京城,这一路上,我皆念你是侯府老人,顾及着你的脸面,一直好言好脸地待你,未曾想到了你嘴里变成了性子温软?”
王嬷嬷眉头微皱,眼睛看着地面微微转动。
秦时月站起来:“既然你不要脸了,那我也没必要给你留脸面了。”
“这一路上,你对我非打即骂,到了京城,更是命令我做事,当着百姓们的面逼我下跪,让我舔着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