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叹了口气，说不出话来。京都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，等小少爷弱冠成年，我也得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“听说张太医前些年离开了太医院，到了苏府？”周阁老道。
张太医的身份被周阁老彻底点明，一旁的苏彻也听得清清楚楚，正睁着铜铃大的眼珠子望着张大夫。
“张叔，没想到你相貌平平，竟然是个太医！小弟之前多有不敬、多有得罪……”
看着能屈能伸的小少爷，张大夫有些哭笑不得道：“小少爷，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医了。”
“周阁老，”张太医说道，“这是我家小少爷，还请您照拂一二。”
周阁老点点头，郑重道：“你救过我，我还未曾报答，如今也是天意。只可惜我已经身陷囹圄，自身难保了。”
张太医也只能无奈摇头。
周阁老所谓触怒天威，也许指的是触怒苍天，也许指的是触怒陛下。无论哪种，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医者能左右的。他又没有小少爷那般聪慧的头脑，只知道治病救人，不懂朝堂上那些权谋。
“周阁老，我家老爷……还不希望小少爷知晓家里的事，还请你能保密一二。”
苏彻当场就不乐意了，啧道：“诶，我说张叔，你这就没意思了？合着就防着我呗？”
张太医讪讪一笑：“老头我也没办法，都是老爷的意思。这也是保护小少爷不是？要知道，家中主母现在是被老爷蒙在了鼓里，要是小少爷贸然上门，可比这监牢凶险多了！”
张大夫走后，周阁老便继续打坐，闭目养神，任凭苏彻怎么打招呼，他都不理不睬。
“周阁老……小辈苏彻……”
“周先生？”
“老周？这么困吗？”
“周老弟？”
然而任凭苏彻如何插科打诨，周阁老却连眼皮也未抬过一下，张彻只能无奈地坐回自己的干草席上，准备打坐练功。
“太无趣了，还是等老张回来吧。”
老张竟然是太医，这让苏彻跌掉了眼镜。家父什么身份，能请一个太医到府上？难不成是当朝宰相？好像有点过了……难道家父是六部尚书……侍郎？”
“听这位周阁老提到了‘苏府’二字，说明家父好像还真的姓苏，可宰相、六部尚书，哪有姓苏的？难道是京都之外的封疆大吏？这范围可就太大了。罢了，就算是大官也跟自己没关系，还是好好修行，早日踏过那道门槛，成为真正的修行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