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!”
霍广刚刚到吏部衙门,还没搞清楚状况。程水墨乃是自己的好友,这是犯了多大的错,父亲竟然让人把他直接拖着出去,多不体面。
“程兄这是怎么了?”
霍青面色铁青,他千方百计想让这案子与自己儿子撇清关系,可这傻儿子偏偏自己跑来了,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,明显就是刚从风月场所回来。
“叫什么爹!说多少次了,在衙门称官职!”霍青沉声道。
看到父亲心情不好,霍广也赶紧弯腰应了是,不敢再说什么。看着场上众人,心里在盘算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“你一个刑部员外郎,来我吏部做什么?赶紧回刑部当值。”霍青赶走了自己的傻儿子,又望着同样醉醺醺的赵普道:“你就是赵普?”
赵普已经发现了现场的氛围不对,这根本不似加官晋爵的场面,更像是审案。再仔细一瞧堂下跪着的人,一下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前不久茶楼的那个说书人,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。这老头跑到霍尚书这里来告状啦!
“下官赵普,见过霍大人。”赵普心中万马奔腾,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案件竟然会惊动尚书大人。赵普看着程水墨被拖了出去,疑惑不已,按理说本案的对峙双方,乃是霍广和这老头,关程水墨何事?就算是稍微调戏了一下老头的孙女,也不至于直接扒去官服吧?
“这老人家,你可认识?”霍尚书道。
“下官……见过此人。”赵普斟酌词句,不敢撒谎,也不敢把话说死。
“老人家说,你与程水墨二人,在茶楼调戏了他的孙女,还反过头来把人家告到了京都府,可有此事?”霍青在“二人”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。
赵普的心思比程水墨活络许多,平时就很机灵,这才深得霍广的喜欢。听到霍尚书的话,心里顿时明白了,霍尚书这是要自己和程水墨为小霍大人顶罪啊!
赵普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:“尚书大人!此事……全是程水墨所为啊!下官身为刑部员外郎,未能伸张法度,愿意领同罪!”
赵普没有往霍广身上引,可谓深得霍尚书的心,但既然案卷上有霍广的名字,那自然也要有个解释才行,便问道:“那为何有霍广的名字?”
“尚书大人!那程水墨调戏不成,便心生怨恨!霍广大人并不知情,乃是被小人蒙骗,这才一同去状告了这位老人家的孙女!下官没能及时劝阻,该死啊!该死啊!请尚书大人也将我送去刑部,下官绝没有怨言!绝没有怨言啊!”
“行了行了!”霍青被赵普的哭腔惹得烦了,“你有失察之罪,但不是主犯,你且去京都府,把案子撤了,将老人家的孙女接出大牢,好生安顿。”
“下官这就去!”说完,赵普便连滚带爬,火速逃出了这个修罗场。
霍青看向底下跪着的老雷头道:“老人家,本官已还你公道,你还有什么要求吗?”
刚刚看到真正的罪魁祸首霍广的时候,老雷头眼中满是悲愤。这位尚书大人如此慈悲为怀,惩罚程水墨和赵普也是二话不说,甚至直接剥去了程水墨的官衣,在一瞬个瞬间,老雷头真的想告诉这位执掌天下的大人物,真正的罪魁祸首,是你的儿子啊!
可,小公子千叮咛万嘱咐,切切不可把此事与霍广联系上!
把到嘴的“霍广”二字强行地咽回了肚子里,满脸泪痕的老雷头伏倒到地上,连声道:“没有了没有了……谢大人!谢大人!”
……
李夜将牢门打开,快步走到苏彻面前,佩服道:“苏小爷,你可太神了!”
苏彻结束修行打坐,睁开了双眼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李夜将手中的一份文书递给苏彻,说道:“苏小爷,这可是京都府传来的释放文书!”
“太好了!”苏彻连忙接过文书打开来看,果然是小米儿的无罪释放文书,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到了地上,“李夜,赶紧给小米儿开门!”
小米儿向着苏彻深深一跪,满脸尽是晶莹的泪珠,泣不成声,恳切说道:“小公子,再造之恩,小米儿无以为报,小公子若不嫌弃,小米儿愿意侍奉左右,永不离弃!”
“快起来吧!别动不动就跪的,坏毛病得改。”苏彻温和地指责了一番,又道:“你真不愧是说书人的孙女啊,这么老套的台词,也就你们说书人说得出口了。出去后,赶紧离开京都,好好生活,知不知道?”
苏彻看向李夜问道:“李夜,出狱还有什么手续么?”
李夜道:“没有了,案件已经撤了,小米儿姑娘只要出了这监牢,就完全自由了。姑娘快走吧,你爷爷还在外等候着呢!”
“去吧,我才十五岁,用不着以身相许。”苏彻柔声道。
小米儿破涕为笑,抹去眼泪,担忧道:“小公子,你什么时候能出狱?我想等你出来,再离开京都。”
“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吧,秋决还有六日,来得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