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薄寒时,你还活着吗?徐正他们都说,你死了,可我跟小相思还在等你回来。”
“第七天了,我和小相思在屋子里点了好多蜡烛,可我们等了一晚上,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?不是说,头七回魂,都要回家看看吗?就算不想见到我,那小相思呢?你连她也不想见吗?”
“在公海那晚,为什么要骗我啊,不是说好同生共死?是因为我骗过你,所以你也要骗我一次?你现在骗也骗了,我活下来了,也按照你的意愿准备接手集团,那群股东挺难对付的,你也知道,我没什么管理经验,你再不回来的话,我把你辛辛苦苦经营的集团搞垮了怎么办?”
“帝都下雨了,入秋后忽然变得好冷,小相思那天让我给她点入秋后的第一杯奶茶,我忽然想到七年前,你也给我点过入秋后的第一杯奶茶。”
“我在你的抽屉里发现了小画本,你之前不是都已经撕了?干嘛还要黏上?嗯,我在明知故问,但你要是能回答我一下,哪怕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……薄寒时,你跟我说说话啊,哪怕是一句。”
“薄寒时,晚安。”
……
一条一条听完,又反复听了几遍后,他靠在那儿,久久没回过神来。
语音里,乔予的声音很平静,清冷也温柔。
自从七年前分手后,这好像还是头一次乔予主动对他说这么多话,哪怕得不到回应。
她发送给他的不止是她想说的话,还有些是集团文件和合同的电子版,有些是一串数字,有些是账户密码……完全将他的对话框当成了一个备忘录在用。
可他没法回应她,更不能回应她。
噬心的毒性一旦侵进他心脏里,便是死路一条。
他不想在乔予面前,“死”上两次。
他体会过,所以知道,活着的人,总是更难一点。
……
薄寒时遇难的半个月后,乔予刚接手集团,虽然忙的焦头烂额,却没有什么头绪。
陆之律也跟着她熬了几个大夜下来,实在架不住了,把江屿川也叫了过来。
薄寒时出事,乔予上位,缺得力助手。
江屿川作为集团股东之一,于情于理,都要回来协助乔予。
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集团,还带着沈茵。
陆之律喝了口咖啡,戏谑道:“我喊你来,是来工作的,不是带老婆过来秀恩爱的。”
“沈茵刚出院没多久,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,听说我来见以前的朋友,就跟过来想见见你们,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人和事。”
乔予看向沈茵,微怔,“失忆?”
江屿川点头,“是,车祸导致的。”
沈茵也看着乔予,总觉得乔予很熟悉,“乔小姐,我好像记得,我们见过?”
“我们的确见过几次,你对我还有印象吗?”
“有一点,但很模糊。”
江屿川见她又忍不住用力去想,说道:“你身体刚好全,别太着急。”
过了会儿,陆之律和江屿川被法务部叫走有事。
办公室里,只剩下乔予和沈茵。
乔予起身去倒水,“沈茵,你想喝茶还是喝咖啡?”
“喝茶吧。”
乔予泡了杯清茶递给她,对她的失忆多少有点好奇,“失忆是完全不记得吗?”
“我刚醒过来的时候,大脑一片空白,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,不过最近,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,会在脑子里模糊的一闪而过,不清晰,但是有碎片。”
沈茵想恢复记忆。
可乔予,却很羡慕她能失忆,“其实忘掉过去,也不完全是坏事,很多时候,有些事牢牢记住,是一种惩罚。要是能忘了,也不一定是坏事。”
在来sy之前,沈茵已经从江屿川口中得知乔予和薄寒时之间的种种,也得知了薄寒时的死讯。
乔予现在会有这种想法,很正常。
因为遗忘,可以让一个人快速从伤痕累累里走出来。
但这种事就像是一个围城。
失忆的人,想要记起来。
想要忘记的人,永远没法忘记。
沈茵看着乔予,脑袋微痛,她按了按太阳穴。
乔予扶住她,“你怎么了?头很疼?”
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我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,但我真的想不起来……这次我见到你,这种感觉更强烈了。”
乔予自然不会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事,“是关于什么?”
“我也不知道,但应该很重要,不然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。”
但沈茵想不起来,乔予也不好逼问。
“你先休息一下,头疼的话,暂时别想了。”
……
下午,乔予刚开完会回办公室,桌上就摆着一杯奶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