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缘无分。
这四个字眼,沉重的压在江屿川胸口上,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
他缓缓松开了沈茵,坐在沙发边,脸垂的很低。
彼此缄默了许久。
他深吐了口气,忽然问:“你还没告诉我,为什么给我转十万块?”
沈茵抿了抿唇瓣,说:“你还记得你曾经代表企业去帝都理工大学赞助过一批助学金吗?”
江屿川明显怔忪了下。
那两年,他代表企业经常去学校讲课,也经常代表企业去资助大学生。
这种事对他来说,挺稀松平常的,他没有很特别的印象。
沈茵笑了笑,“不记得也没关系,反正也没什么意义。我就是曾经被你资助的其中一个。”
当然,这对江屿川来说,没什么特别的。
他资助过的学生,多如牛毛。
但对被资助者而言,他却是特别的。
江屿川这才恍然,“所以,你是那时候就认识我了?”
她点点头,继续说:“后来我大四那年,快要实习了,我爸爸查出来胃癌,需要做手术,还差十万块,我和我妈急的焦头烂额,不知道去哪里凑钱。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就给你打了电话,我没想到,你会那么爽快的借给我。虽然十万块对你来说,可能什么都不是,但对当时的我来说,那是一笔救命钱。”
江屿川目光一沉,“所以后来你去我公司面试,是为了……”
“我大学学的专业是商务英语,我本来是想去考同声传译的,但因为在应聘软件上看到你的公司缺一个前台,所以就想着,一边去你公司工作,一边考证。”
她顿了顿,又说:“其实当时我真的没想太多,我只想着离你近一点,看看我心里仰慕的人,就算没面试上也无所谓。可就是这么巧,我面试上了,不仅面试上了,老板看见我吃泡面,还会请我去吃饭。”
说到这儿,她嘲弄的笑了笑。
“这十万块,是你当初借给我的,虽然你没要求我还,不过现在还给你,我们算两清了。本来也没想着把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告诉你,但不还这笔钱,又良心过不去。我妈一直催我把这钱还给人家,她不知道当时帮我们的人是你。现在终于还了,以后我没有理由再跟你纠缠了。”
……
这一晚,窗外大雪。
江屿川站在沈茵公寓的楼下,淋了一夜的雪。
至凌晨时,他给陈智打了个电话。
“让翟律师明天早晨到我办公室,帮我拟两份离婚协议。”
沈茵大概率终生无法生育了。
他原本想要用余生去慢慢补偿她,可她不要他了,他只能用车子、房子、钱,去补偿她。
他想要再给她其他的,比如一个温暖的家,感情上的照顾,可她通通不要了。
他拖着灌铅一般的双腿,在雪地里自虐般的走了好久,双脚和裤腿全被打湿,冰冷的没了知觉。
他红着眼,缓缓回头去看。
那每一盏昏黄温暖的灯火,没有一盏为他而留。
江晚死了。
沈茵也离他而去。
他没有家了。
雪越下越大,他真希望,这场雪,也能将他淹没。
这一刻,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。
大雪将他这一路走过的印记,很快覆盖过去。
来时的路,已经变得模糊。
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。
……
r国的冬夜,也在下着雪。
外面满目的银装素裹。
严琛将乔予母女安全送到这里以后,昨天就已经回了南城。
乔予带着小相思逛了逛附近的商场,在专柜挑了一对铂金的情侣对戒后,便回了别墅。
小家伙吃完晚饭后,跟着私教老师学了几个单词,便抱着平板上楼看动画片去了。
乔予裹着米白色的羊毛流苏披肩,送私教老师离开。
刚推开门,便看见院子里站着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。
那人穿着黑色的挺阔大衣,个高腿长的站在雪地里,显眼至极。
乔予几乎不敢置信的呆在了原地。
就在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时,那人已经淡笑着朝她张开了双臂。
“予予。”
这声予予,清晰又近在咫尺。
乔予忍不住尖叫着,踩着拖鞋就冲了出去。
跑到他面前时,她差点摔跤,薄寒时一把扶住了她。
乔予直接扑进了他怀里。
他因这不小的冲力,往后踉跄了一步,险险的接住了她。
他失笑,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,“跑什么?差点摔跤。”
乔予哪还顾得上那些,双手环着他的脖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