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槿推门而入,一眼便看到了跪在霍辛面前的秦粟。
单膝为礼,双膝为罚。木槿走过去站在秦粟身旁。
“起来。”木槿说。秦粟未动。
霍辛开口:“殿下有什么事吗?”
“本公主让你起来,你听不见吗?”木槿再次开口。
这一次,她的话,让霍辛变了脸色,让秦粟抬起头。
木槿自称公主,她是亡国公主,可十年岁月,她从未在外人面前自称公主,尽管寨子里的人,都称呼她为殿下。
“霍将军,秦粟虽自小由你教导,但却是我的侍卫,可是?”木槿 问。
霍辛点头:“自然。”
“所以我就是他的主子。”木槿说。
“自然。”霍辛依旧回答。
“唯一的主子。”木槿说。
这一次霍辛没有立刻回答,在他犹豫的片刻,木槿接着道:“你们口口声声称呼我为殿下,教授我四书五经,治国之道,将复国责任加注我身,望我日后以皇族身份,一呼百应,广纳群雄,复我旧日河山,可如今,不过一个小小侍卫,我也无权做主,纵然以后天下重归。”
说到此处木槿停顿了一下,她看了一眼面色越来越凝重的霍辛,才继续说道:“那龙椅之上,坐的究竟是景国皇室,还是你霍辛。”
“微臣不敢,”霍辛话音未落,身体已经跪在了木槿身前。
“将军言重了,若没有您,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一场宫变中,何来今日的殿下。”木槿说。
“臣绝无二心。”霍辛表态,低垂的身体无不显露着他对木槿的忠诚。
木槿说:“所以,秦粟的主子是谁?”
“是您,秦粟是殿下的侍卫,臣也是殿下的臣子。”霍辛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不甘心。
细看去会发现,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,不是因为害怕,也不是因为气愤,而是因为激动。
因为他今日才发现,他们这位公主,并不是他以为的一无是处。
出乎他的意料,而这样的公主,只会对以后的大事更加有利。
毕竟从龙之功,谁都不希望到头来,自己从的是一条虫,不是龙。
“秦粟,你听见了吗?从今天开始,我是你唯一的主子,除了我的命令,其他任何人的话你都无需再听。”木槿说。
“是,殿下。”秦粟站起身,站到木槿侧身后。
三日后,霍辛 带着一行人归山。
他们是骑马而去,自然也是骑马而回。
但因为是骑马,东西带不了多少。
霍辛一回来和木槿打了招呼,便直接去找丞相。
木槿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,目光微闪。
“我们也回去吧,不知道给奶娘带的东西她会不会喜欢。”木槿说道。
“是,殿下。”秦粟拿着包跟在木槿身后。
木槿带的东西,奶娘自是喜欢的,寨子每隔十天会有专人下山去采购物资。
虽说衣食无忧,但是像木槿带回来的这些玩的东西,寨子里是没有的。
木槿将一根翡翠白玉簪戴在奶娘头上,说:“真好看。”
奶娘脸上笑意盈盈:“殿下送的自然是好的,只是奴婢老了,可惜了这么好的首饰。”
木槿说:“奶娘瞎说,您才不老,您还年轻着呢。”
奶娘今年不过四十有五,脸上没有什么皱纹,但是头上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大半。
那头发其实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白了木槿知道 ,那是经受了过大的刺激,导致了身体的激素紊乱。
人在经历了极大的情绪刺激后,是会有一夜白头的情况。
“我这次出去,还发现了一个好东西。”木槿 一边说,一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盒子。
“这是什么?”奶娘问。
木槿说:“护发膏,听说能够让秀发白转黑,可多人买了。”
“头发白转黑?这怎么可能?”奶娘脸上露出震惊,新奇。
木槿笑道:“试试不就知道了,反正也没有坏处。”
奶娘欢喜的接过,显然她平时不说,但其实还是在意的吧。
“奶娘,”木槿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?”
奶娘脸上的表情微怔,抬头看向木槿:“殿下这话是什么 意思?霍将军他们已经准备起势了吗?”
木槿眼神微闪,而后摇头:“不是,我是说现在,离开寨子,不说用前朝公主奶娘的身份,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。”
“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奶娘眼中露出疑惑。
木槿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说道:“也没有什么,只是以后凶险未知,我想趁着现在日子还算太平,我不想你涉险。”
奶娘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,说:“殿下,奴婢只想守着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