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槿第二天醒来, 想起昨天的醉酒行为,呼出一口浊气,幸好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,否则她都没脸见人了。
身上很清爽,也换了衣服,木槿知道应该是奶娘帮她换的。
正想着,奶娘推门进来,手上依旧端着洗漱用品。
“殿下醒了,”奶娘说。
“嗯。”木槿应了一声。
奶娘一边拧着帕子一边说:“殿下,奴婢有些事想和殿下说一说。”
“什么?”
奶娘拿着帕子走过来:“殿下,你如今都已经16岁了,虽说霍将军说您是景国的希望,但您也是女子,以后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了,贺先生虽是夫子,但也是男子,还有秦粟,虽然你们是一起长大,但到底是大了,还是需要注意男女之防的。”
木槿擦脸的动作一顿,而后说道:“昨天只是高兴了些,以后我会注意,你别担心。”
洗漱整理好,才出房门便看到秦粟提着食盒进院子。
“殿下,”秦粟行礼问安。
“你拿的什么?”木槿看着他手上提着的东西,问道。
秦粟说:“殿下昨日多饮了些,我去厨房拿了些清粥小菜,正好可以解解酒气。”
“那正好,那放石桌上吧,我就在外面吃。”木槿指了指院中的石桌。
“是。”
昨天是木槿第一次喝酒,不过酒的度数不高,虽然有喝醉,但身体并没有不舒服的。
“贺云桥呢?”木槿问道。
秦粟说:“不知。”
木槿点头未言,吃过早饭,木槿上午依旧是去找太傅和丞相听课。
今日是丞相授课。
丞相今年也是快七十高龄,若景国没有发生那些事情,他这个年纪该是致仕归隐,在家颐养天年。
如今却不得不为了复国,拖着年迈的身体,在这里,为亡国公主讲学授课。
至于丞相的家人,听说是在叛军攻城之时,不幸牺牲了。
算得上是满门忠烈。
“殿下,今日我们讲一讲,为君之道。”丞相说。
木槿正襟危坐,丞相道:“所谓为君之道,必须先存百姓。若损百姓以奉其身,犹割股以啖腹,腹饱而身毙。”
“再者,不可纵逸,嗜欲以成其祸。若耽嗜滋味,玩悦声色,所欲既多,所损亦大,既妨政事,又扰生民。”
木槿点头:“学生谨记!”
丞相露出孺子可教的笑意。
“古之昏君,其耳目皆为敝,不知时政得失,亦不见过,以是灭亡。所,为君,不可遮目闭耳。”
木槿等丞相说完,道:“那,如得遇昏君,臣子该为何?”
丞相一愣,没想到木槿会突然问这个,但既然问到了,他便也讲解。
“为君之臣,该懂规劝之责,君王不明,则正其身,劝其行。”丞相说。
“若皆无用呢?”木槿问。
丞相像是想到什么,脸色微变,木槿看在眼中,说:“先帝,耽于美色,荒淫无道,致使天下大乱,民不聊生,丞相可有规劝?”
丞相此刻脸色已经不见半点笑容:“臣自是做到了为臣之道。”
“可是结果呢?”木槿问。
“结果……结果……”丞相有口难言。
木槿替他把话说了:“结果,根本没用,帝王无道,致使百姓民不聊生,自他登基以来,从不勤勉朝政,耽于享乐,国库空虚,天灾战乱,可他却极尽奢华。
甚至,将那些劝诫的大臣,落狱治罪,景国的覆灭,不是一朝一夕,内忧外患,没有如今的新帝,也有别人。
一个不把民生,百姓,天下放在心里的帝王,这样的人,怎可配天下之主。”
“你……你,谁告诉你这些的?”丞相脸色不佳,颤抖着身子,看着木槿。
木槿没有回答,继续说道:“丞相,这样的帝王,还值得尽忠吗?”
“臣无二心,忠君爱国,君子之意。”丞相说。
“所以,你所谓复国,只是为了那个荒淫无道的皇帝,根本不管天下百姓死活?”木槿质问。
“胡说,老朽拖着这副残躯,就是为了这天下百姓,为了拨乱反正。”丞相说。
木槿道:“为了天下百姓?呵,那你可问过这天下的百姓,他们是否愿意?高位者的争权夺利,却总是将借口背负在天下百姓身上。
丞相,你有十年没有出过这山了吧?你可知如今的天下是何样子?如今的百姓又是何样子?”
“殿下,你如今这样说,你难道忘了国仇家恨了吗?你的父皇,你的皇兄,他们的死,你都忘了吗?”丞相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一脸的痛心疾首。
木槿看着丞相,继续道:“没忘,可他们是咎由自取,先皇和几个皇子的德行如何,丞相不会不清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