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，这里属于什么地界？”赵槿问。
谭蓉道：“我们村叫五柳村，隶属凉州。”
素云城也隶属凉州，“凉州？那距离素云城有多远？”赵槿问。
“不知道，我，我没有去过，最近的是慧远城，走路的话要两天，坐车的话，一日就可以到。”谭蓉说。
赵槿回忆着曾经所学，凉州一共有十二城，素云城是边境城，慧远城是内城。
两座城之间隔了不短距离，她没有想到，老头竟然把她拐到惠远城来了。
“你，你是想去找你家人吗？”谭蓉斟酌着开口问道。
“家人？”赵槿疑问，随即反应过来，说：“我没有家人。”
谭蓉感觉自己像是说错话了，赵槿出现在乱葬岗，瘦骨嶙峋，身上也有不少伤，想来也不是被家里宠爱的。
她之前一直没问，也是怕触及到赵槿的伤心事。
“啊，对，对不起啊。”谭蓉说道。
“你怎么老是在给我道歉？”赵槿笑道，只是她现在的样子，说是乞丐也无疑了，笑起来着实谈不上好看。
“嘿嘿，对了，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？”谭蓉问：“总不能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吧。”
“我，没有名字。”赵槿说。
“怎么会没有名字呢？再怎么样……”
赵槿打断她的话：“我忘了，其实我是忘了，我脑袋受了伤，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啊，”谭蓉惊呼一声，脸上再次露出一丝歉意。
赵槿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心思：“别再给我道歉了，你没错。”
谭蓉张开的口又闭上了，过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那要怎么称呼你？总不能够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吧。”
“那，你就叫我阿月吧。”今人不见古时月，今月曾经照古人。唯一不变的，便是那天上明月了吧。
“阿月，好，那便叫你阿月，我今年十八，我妹妹八岁，你还记得你多大吗？”谭蓉问。
赵槿说：“十七。”
“那你还比我小呢，你如果不嫌弃的话，在你没有去处之前，可以暂时住在这里。”谭蓉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赵槿问。
谭蓉反问：“什么……为什么？”
“没事，我能再吃一碗吗？”赵槿问道。
“啊，哦，可，可以。”谭蓉接过碗，替她添上。
赵槿实在是饿极了，连吃了三碗，谭蓉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能吃。
她和谭思一人吃了一小碗，剩下的全都进了赵槿的肚子。
吃过饭，赵槿被谭蓉安置在屋檐下乘凉，她则进厨房收拾。
赵槿坐在用木板拼接的凳子上，后背倚靠着泥墙，她看不到四周环境，只能够感受到夜风吹拂着她的面容。
还有身旁，微弱又有些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谭思？”赵槿试探着开口。
过了一会儿，没听到回应，只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。
“阿月，我烧了些热水，我帮你擦洗一下吧。”谭蓉一边擦手一边朝赵槿走过来。
赵槿有些犹豫，但鼻翼间若隐若现的异味，让她压下了这点犹豫。
在谭蓉的帮助下，赵槿洗了这大半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热水澡。
之前在老头身边，虽然也经常泡澡，但那泡的是药澡，还是毒药。
一边泡，一边忍受折磨。
洗了澡，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，衣服有些大，也不是衣服大，而是赵槿太瘦了。
“衣服大了些，不过将就着也能穿。”谭蓉说。
“多谢。”赵槿真心说道。
谭蓉家似乎只有一间房，卧室和客厅在一起，床铺也只有一张，所以晚上是三人同睡一起。
谭蓉睡中间，赵槿和谭思各自睡在她身侧。
床铺不大，好在赵槿和谭思身材小，勉强也能睡下三个人。
第二日清晨，赵槿醒来，感受着眼前隐隐约约的景象，现在可以确定她的眼睛真的在逐渐的恢复。
床上已经没有其他人，赵槿坐起身，下了床，摸索着将鞋子穿上。
“谭蓉。”她叫了一声，却没有得到回应。
眉头微蹙，侧耳静听，没听到其他动静。
“咯吱！”突然一声动静，赵槿循声看去。
模模糊糊的影子，能感觉到那边有人：“谭蓉？”
“阿姐，阿姐出去了。”小声怯懦的回应。
是谭思，赵槿说：“谭思。”
“阿，阿姐说，把这个给你。”谭思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赵槿疑问：“什么？”
过了一会儿，感觉人影走近，手上被放了一个东西。
赵槿低头，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，摸了摸触感软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