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一出,乔嫚就暗悔自己嘴快。
而宁祈显然不可能不在意这句话,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沉甸甸地看向她,勾唇睨着她。
“夫人居然还曾有过这样的错觉?”
乔嫚抿着唇,“可不是嘛,错觉,都是错觉。”
“如今才觉得,陆谦这人也比你好不到哪去。”
宁祈:……
这话怎么听着更不好听了。
男人如墨漆黑澄澈的眸间忽然就有了不依不饶的意味,话里也带着指控,“我之前是做得不好,这我承认,可陆谦又哪里好了?竟让你觉得他比我强?”
乔嫚不服气道:“人陆谦就能将那支芍药花簪亲手给淑怡戴上,不像你,生怕我不会被人笑话似的,还让明峰给我送来,你怎么不心再大一点,干脆让明峰给我戴上得了。”
宁祈一怔,短暂的沉默过后,他似乎想起了她口中的芍药花簪所指何事。
心头一个激灵,“你是说秋狝时候的芍药花簪?”
这事一直都是乔嫚心头的一根刺,如今提到了她也就不掩饰,“怎么?侯爷贵人多忘事,难道不记得了?”
宁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,“所以,你一直都在为此事耿耿于怀?”
说来,那支芍药花簪,他似乎还真从未见她戴过。
乔嫚听到这更来气了,“什么叫我耿耿于怀,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?”
“人家拔得头彩的,但凡知情知趣的,谁不是亲自给自己夫人送过来,就你尊贵,就你特殊,非得让手下眼巴巴的送过来,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害我被多少人笑话了?”
乔嫚心性非常直接单纯,她从不主动欺负别人,但世家娇女骨子里养出来的娇纵也让她事事不愿逊于别人。
单就宁祈因芍药花簪一事让她被其他的官眷夫人笑话,她就能跟他记好久的仇。
宁祈从来不屑与人争这些无谓的高低短长,以前如此,现在也如此。
但现在他很清楚的意识到,此事让他的妻子不高兴了。
而且是不高兴了很久,那这就是他的不对了。
“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全,连累夫人被外人笑话,实在该打。”
说着,他握着她的手就径直往自己身上打。
乔嫚没几下就觉得手疼,这人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,打他遭罪的竟是她自己。
“行了行了。”乔嫚挣回自己的手,不满的嘟囔:“你若真想让我打,去拿根藤条来多好。”
宁祈一哽,“……你,你认真的?”
乔嫚傲娇的别过头,“你怕了?”
宁祈定定地看着她,漆黑的眼睛宛若幽深的古潭深不见底,“打一顿以往的事就彻底翻篇?”
乔嫚嘴角笑意微僵,没好气的掐住他腰间的一块肉狠狠转了圈,“你想得美!”
宁祈疼得倒吸冷气,“我就是那么一说,没别的意思。”
夫妻俩吵吵闹闹的,你来我往,不觉间竟有了些打情骂俏的意味,只是二人犹不自知。
将近午膳时分,三房夫人王氏领着大姑娘宁舒登了门。
正好宁祈也在家,又是长辈,夫妻俩便一起将婶娘和表妹迎了进来。
乔嫚:“婶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,可是有什么急事?”
王氏面色严峻,“小嫚,陆家那边的事你都听说了吗?”
乔嫚和宁祈相视了眼,乔嫚搀扶着王氏坐了下来,“婶婶别急,正巧府中已备好午膳,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婶婶,咱们一边用饭一边说。”
王氏也不想拂了侄儿和侄媳妇的好意,抿着唇点点头。
饭桌上,各色菜肴香气扑鼻,精致可口。
宁舒吃得不亦乐乎,王氏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,又是无奈又是气恼。
“成哥儿,小嫚,那陆家的事可都是真的?”
乔嫚:“三婶所指的,是何事?”
王氏急道:“就是他们家大儿媳妇出府另住的事,京城都传开了,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让人不信都难。”
乔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王氏继续道:“那陆夫人素有重男轻女的名声,以前我没当回事,想着世家大户谁不期盼子嗣昌盛枝繁叶茂,无外乎就是心急了点。可现在这么一看,这人恐怕还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。”
乔嫚看了眼宁舒,小姑娘也望着她,耸了耸肩,无奈的摊摊手。
王氏:“成哥儿,你和陆家的哥儿向来交好,这事几成真几成假,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;舒儿是你的亲堂妹,你今日给我句准话,陆家,在你看来,是不是门好亲事。”
乔嫚恍然,最近事太多,她都忘了宁舒这个小姑子在和陆家儿郎陆谌议亲的事了。
陆谌其人自是极好,王氏和宁家人无论如何也挑不出毛病,只是现下陆府传出婆媳这样的闹剧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