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阳虽小,却也有些傲气,一听太子和安哥儿以她的事打赌,也是不乐意了。
“我才没有打退堂鼓,我明日还会再来的。”
太子才不相信,“太傅说了明日要检查背书,你确定?”
丹阳臊红了脸。
这听着也太瞧不起她了。
沈姩写完两张大字,小心的将宣纸放在一旁等待晾干。
太子看向沈姩,语气温和了些,“姩姩写完了?”
沈姩乖巧的点点头,“太子哥哥可要看看?”
太子真就走了上前,安哥儿顿了顿,也起身跟了过去。
其实早在上课的时候,二人就发现了沈姩不同于丹阳。
方才太傅还没来的时候,这丫头也和丹阳一般,有说有笑的,玩得很高兴,一点也不像来学习听课的;
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,刘太傅一出现,宣布开始上课后,这小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小脸认真严肃、聚精会神,一点也没有刚才玩闹时没规没矩的样子。
太子和安哥儿来到沈姩的桌案前,拿起沈姩的一张字帖细看。
下笔沉稳,笔锋秀逸,可见平时是有练习过的。
丹阳也凑了过去。
小孩子也分得清美丑好坏,一看沈姩的字,丹阳睁大眼睛,“姩姩,你何时能写这么好的字了?”
太子也赞道:“不错,能写成这样,可见平时是下过功夫的。”
沈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,耳根微微有些泛红,声音微糯,“都是祖父要求的,外祖父让我们每日必须写满三张大字,他要亲自查看,若是谁写得不好,会被祖父责骂的。”
丹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,“啊,沈爷爷这么凶吗?”
太子纠正道:“外祖父这是严格要求,才不是凶。”
安哥儿也点了点头,“我爹爹也会亲自抽看检查我的功课,此为关切之心,并未凶悍。”
丹阳若有所思,“可我爹娘从不管我。”
太子和安哥儿皆是无话可说。
诚安公主和驸马自己肚子里都没多少墨水,自然也就对儿女没甚过高的要求;丹阳又是女孩子,诚安公主对女儿的期望就是和她自己一样,做一个普普通通、无忧无虑的娇娇女,每日绣绣花、听听曲儿,将来再寻一个人品可靠的夫君,有公主娘亲撑腰,丹阳一辈子也不会受人欺负,如此也就足够了。
太子和安哥儿还不懂大人的这些事,只是觉得诚安公主和驸马有点忒不靠谱,不管男孩女孩,到了一定的年纪,都该要读书明理的。
可丹阳和沈姩差不多的年岁,却相差如此之大,不可谓不是做父母的失职。
上书房的事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帝后耳中,彼时宁祈也正在御书房陈奏近日查清的刑部的积年旧案。
咸宁帝:“刑部有表哥坐镇,朕很放心。”
“方才那些,表哥也听到了,表哥如何看?”
宁祈顿了顿,眸色狐疑,“陛下,太子和安儿同去上书房读书也就罢了,可丹阳和沈家姑娘是女儿身,虽说大辰并无男女大防,但总要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宁祈话音戛然而止。
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。
咸宁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,“看来表哥终于明白朕的意思了?”
明白是明白了,但有点接受无能。
宁祈扶额冷静了下,“这主意可是出自皇后娘娘?”
咸宁帝很不满,“就不能是朕自己想的吗?”
自己的表弟,宁祈还能不了解。
“您不像是有那个闲心的人。”
咸宁帝:“好吧,的确是月瑶的主意。”
宁祈有点无语,“太子今年五岁,安儿四岁,皇后娘娘这也未免太过着急了?”
乳臭未干的两个小家伙,哪里就到了要相看亲事的时候。
沈皇后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,她很不接受宁祈的说法。
“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?京城拔尖的小姑娘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,但同龄的小公子却不少,你不提前做好准备,小心你家安哥儿打光棍!”
宁祈才不信这等无稽之谈。
小姑娘拔尖的少,但他家安哥儿却是同龄人中最出众优秀的,谁会打光棍也不会是他儿子。
沈皇后:“再说,小孩子提前认识了解了解,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,有什么不好?”
宁祈:“倒不是说不好,只是孩子都有自己的缘分,不可强求。”
沈皇后抱着肩膀,“本宫何时说要强求了?”
“再说现在几个孩子都那么小,本宫能强求什么,就是给他们找个玩伴罢了。”
“若是孩子有缘分、将来日久生情,那最好;若是实在不行,就当多个哥哥妹妹有什么不好?”
宁祈就无话可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