患得患失?
乔嫚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。
而且这人还是宁祈。
她心里五味杂陈,说不上来什么滋味。
“表哥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。”
她半趴在他身上,慢条斯理道:“我也不要什么重新选择的机会,现在的日子很舒服,很自在,我很满意,不需要任何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自作主张。”
宁祈的心思已被她的话牵着走,下意识问道:“你,你……”
乔嫚握着他的手,放在怀里慢慢地给他捂暖,“傻瓜~”
她从来没想过 这个大男人也会有这些细腻入微的小心思,更没想过,矜贵清高如宁祈,如今也会为情事所扰。
“其他的我现在还不想说,但我可以告诉你——”
“如果给我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,你和表哥两人……我还是会选择嫁给你。”
和卫循表哥相处的无数个朝夕,他一直都是温润体贴,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性格,说话和声细语,做事周到稳妥,从她记事起,身边的表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。
这样的人,不可谓不好,但是她内心一直都平静得从未有过一丝波澜,甚至她都能预料到自己如果嫁给卫循以后过的日子。
那是一眼望到底的无波无澜,和每日循环往复的礼敬互让。
而和宁祈呢……
她其实很早就从爹爹以及两个哥哥口中听说过这号人——
平阳侯世子,咸宁帝的亲表哥,于十五岁时便 率领一支骑兵突袭敌营以少胜多的少年英雄。
才华横溢,文武双全;华庭玉树,貌胜潘安。
那是京城风光无限,最明亮最耀眼的第一公子。
她看多了英雄佳人的话本子,自然也有几分美人爱英雄的情怀,虽然不曾见过,但心中却也多了几分敬仰和向往。
甚至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,她会鬼使神差的想——
那样的人,将来得娶什么样的妻子,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,能入他的眼呢。
后来,一份突如其来的圣旨砸到了她头上,砸得她眼冒金星,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。
爹娘和兄长都为她担忧未卜的前途,卫循表哥大受打击,失落离京;
而她呢,当时什么感受。
震惊,诧异,忐忑,紧张……
还有丝丝缕缕,不足以和外人道的欢喜和期待。
即便是后来失望死了心,但她却无法否认,她曾经少女情怀的所有爱恨嗔痴,以及第一次的悸动怦然,都悉数给了宁祈。
新婚之夜,揭开盖头,看到英姿俊朗的新婚丈夫,她心脏怦怦的,像是要跳出来似的,小鹿乱撞的少女心动,来的那样突然又猝不及防;
他抱着她和她缠绵的时候,她也畅想过两人会执子之手,永远不要分开。
因为他的冷漠和疏离,她也怨过,恼过,心酸过,委屈过。
而即便如此,
内心深处,她从未真正的后悔过。
……
“我还是会选择嫁给你”这话恍若仙音,仿佛困顿 沙漠许久的人忽然见到了绿洲那般。
宁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娇娇,你,你刚才说什么?”
“你,你再说一遍好不好?”
乔嫚哼了声,“不要,你没听清就算了。”
宁祈自然不能允许她赖账,“我,我听见了 ,你说你还会选择嫁给我,你不会选择卫循,对吗?”
男人眼中忽地一亮,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希冀和期待。
她横了他一眼,嗔道;“长耳朵了还问?”
宁祈收紧手臂,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,一脸后怕的喘着粗气。
乔嫚:“瞧你这点出息,这就吓成这样?”
宁祈俯首,额头抵上她的,“我现在有些真切的体会到了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。”
爱?
乔嫚心中顿时被这个字眼所戳中。
他说爱?
“你这小脑袋又胡思乱想什么呢,难道至今还不相信我有多在意你。”
乔嫚双手捧着他的脸颊,对上他的视线,“你刚才那句诗,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
宁祈哼笑道:“逗我呢,乔姑娘。”
别人或许不知,但他却已经发现了妻子藏拙之下的才华和智慧。
乔嫚不认,“我就想听你说,不行吗?”
宁祈眸光微沉,偏头吻了下来,乔嫚却不依,双手抵在他的身前,湿漉漉的一张小嘴娇艳欲滴,“你,你还没说呢,今日不说清楚不许亲我。”
宁祈咬紧了后槽牙,“你非要听那肉麻的话是吗?”
乔嫚握着他身前衣襟的手忽地缩了缩,红扑扑的面颊再添一层红晕,“对,我就是要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