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淑怡吩咐的丫鬟效率极高,不到半个时辰,就买回了舞衣。
而且,为了主子满意,小丫鬟极为贴心的选了三件;
第一件藕粉色,胸前绣着朵朵桃花,细细的银线描绘出精致的轮廓,腰间轻纱飘逸;其次是一件嫩绿色,裙摆处缀满了一圈细小圆润的珍珠;
前两件都是中原的款式,而这最后一件,则是西域风格的舞裙。
露脐的艳红色上衣搭配曳地长裙,通身以丝绸和薄纱裁制,其上金色刺绣镶边,上衣的底部还缀着一圈亮闪闪的金片,在阳光下熠熠闪光,光彩夺目。
陆蓁指着西域舞衣,“姨母姨母,这件最好看。”
乔嫚也觉得这件最好看,但这上衣这么短,在两个孩子面前穿不太好吧。
谢淑怡指了指第一件,“还是这件吧。”
“正好,蓁儿,这还有一件小孩子的,也是藕粉色;你和姨母穿一样的颜色,再和姨母学,好不好?”
小孩子是很好哄的,谢淑怡这么一说,陆蓁立刻就忘了那件,改喜欢上了粉色的,“好啊好啊,我要和姨母穿一样的。”
两个孩子要玩,做家长的总不好扫兴。
乔嫚就领着陆蓁去次间换衣服。
不一会,一大一小的两个粉色人儿牵着手从里间走出来。
粉色衬得女子肤色白皙胜雪,腰间收腰的丝绦勾勒出一抹盈盈一握的纤腰,行动处似弱柳扶风,步步生莲。
陆蓁注意到了姨母的姿态,就有意去模仿,却不得章法,险些让自己不会走路了。
谢淑怡被女儿逗得捧腹大笑。
安哥儿也被姐姐的憨憨模样逗笑了。
乔嫚自己也许久不跳,所以先带着陆蓁一起活泛了一下身子,提前甩甩手、扭扭腰、踢踢腿,不至于伤着。
陆蓁也有模有样的跟着,看姨母做什么她就做什么;
别说,小丫头身上有股韧劲,学什么都很认真,一点不带含糊敷衍的。
想着陆蓁年纪还小,又没有底子,乔嫚就想教她一个最简单易学的金莲舞;
陆蓁乖乖点头,姨母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……
宁祈匆匆赶来时,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:
一大一小,两个粉色的人儿,女子身段柔软纤细,步履轻盈,回首举步间,恰似柳摇花笑;而一旁的小姑娘呢,明显是新手,动作踉跄之余,还略显僵硬,但即便如此,也不曾气馁,在乔嫚的指点下耐心地学习着。
她和陆蓁说话时,语气尤为的温柔,仿佛能掐出水一般,眉眼缱绻,揉碎了星光的杏眸盈盈似水,美得不似凡间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恍惚看到了他们以后有女儿时,她和女儿在一起时的模样——
安儿长得那么好,他们的女儿也一定不会差;
他们的女儿,一定很像她,粉雕玉琢,玉雪可爱,和她一样,他们的女儿也会是宁家所有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。
对第二个孩子,他一直都不着急,总觉得儿女福气亦讲究缘分;
而此刻,他心底忽地涌起一丝急切的期待——
他很想要一个和她的女儿,想在女儿身上看一看她小时候的样子。
有儿有女的日子,应该会比现在更好一些。
这么想着,宁祈不禁看得愈发出神,早在爹爹一出现,安哥儿就注意到了。
但爹爹那眼睛长娘亲身上了,一个眼神也没给他。
好在他习惯了,一点也不伤心。
乔嫚带着陆蓁跳完一舞,小丫头长长地吁了口气,“姨母~”
乔嫚拈着丝帕替小姑娘擦了擦额角的汗珠。
陆蓁抿了抿唇,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我发现比起这个,我还是学打拳更有天赋。”
乔嫚:……
谢淑怡扑哧一笑。
陆蓁缩了缩脖子,“我和二舅舅学打拳的时候,觉得自己可威风了;但学这个跳舞,我感觉好别扭好不自在啊。”
“娘亲,我是不是跳得很差?”
乔嫚刚要安慰鼓励一下小姑娘,谁知谢淑怡这个亲娘是一点不给面子。
点头就道:“是不好,跟块木头似的。”
乔嫚瞪她,有你这么说话的亲娘吗?
谢淑怡不以为然,“比起这个,就像你说的,娘也觉得你在习武方面更有天赋;人无完人,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,你能借助今日发现自己真正的所长,娘就很高兴。 ”
陆蓁摸了摸头,“那,那女孩子习武,是不是会很奇怪?”
谢淑怡:“世间没有任何人规定女子必须是何种模样,你端庄贤惠做个大家闺秀,娘会很高兴;但若你巾帼不让须眉,英勇豪气,娘亦会为你骄傲。”
“只要你愿意,你是何模样,皆由你的本心而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