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柳氏往前冲了几步,刚要开骂,冷不丁听见身后,响起一个很好听的声音。
那声音柔声细语道:“小娃娃,你们知道,你们爹娶你们娘的银子,是从那个姨姨手里骗来的吗?”
罗柳氏一回头,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,一手揽着她的一个大孙子,正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。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!”罗柳氏顿时掉转枪口,对着林雪竹冲了过去。
林雪竹把两个孩子往前一推,挡住罗柳氏来势汹汹的脚步。
无辜道:“我没胡说八道呀,我姑姑的嫁妆光是现银就有三百两。她嫁到你家三年,回家的时候,身上连一钱银子都没有。你敢说,你们罗家没花过她的银子?”
林雪竹听林成章说过当年的事。
据说老夫人为了克扣林佳瑗的嫁妆,只给了她一百两银。
当时,刚入朝为官的林成章,东拼西凑,还向老丈人家借了些,才勉强又给凑了二百两。
但饶是这点老夫人看不上眼的钱,对于穷酸的罗家来说,也是一笔巨款。
因此,当时罗家的嘴脸还是挺好看的。
只不过,等把林佳瑗的嫁妆骗干净之后,他们就换了一副嘴脸。
林雪竹瞧着罗柳氏现在嘴脸,眼神变得冰冷。
三年,林佳瑗每天都要看着这副嘴脸,日子是怎么过的,可想而知。
罗柳氏叉着腰,理直气壮道:“我们家没花过她一分钱,都是她自己花掉的。哼,三年花掉三百两,要说她没在外面养汉子,谁信啊?”
经典的荡妇羞辱,古代用来毁掉一个女人的名声最快速,也是最有效的方法。
“你胡说!”林佳瑗瞪大了眼睛,一张脸憋得通红,感觉分分钟就要背过气去。
骗她的钱就算了,休了她就算了,现在还要往她头上扣屎盆子,这老太婆究竟是不是人!
“娘,婶婶,把姑姑扶上马车,这里交给我。”
林雪竹慢慢站起身,把两个小孩推到旁边,笑吟吟地望着罗柳氏。
“把你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,一个字也不能差。”她说。
罗柳氏看着林雪竹的眼神,背后竟莫名其妙冒出了冷汗。
“我为什么要重复一遍?你算哪根葱,你……”
她看见林雪竹弯下腰,抱起了她的小孙子。
“你放下小义!”罗柳氏猛地向前冲去。
林雪竹身子微微一侧,避过了罗柳氏,抱着小义往后退了几步。
“乖宝宝,你看看你奶奶,是不是很丑啊?”林雪竹笑呵呵地掐了掐小义的脸蛋。
她没用力气,只是寻常的逗弄。
可在罗柳氏的眼里,对方就是在用她的孙子威胁她。
“你敢动他一下,我就跟你拼了!”罗柳氏吼道。
狰狞的面色,让脸上厚厚的脂粉被挤在一堆。
她的脸每抽动一下,脂粉就要掉下来一块。
“娘,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?”说话间,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走了过来。
那男人穿着绸缎的长衫,却缩肩耷背,气质十分猥琐。
林雪竹只看了一眼,就无法直视了。
林佳瑗虽然不是什么绝代大美女,但好歹容貌清秀,仪态端庄。
老夫人不愧是个作孽高手,竟给她找了这么个玩意做夫婿!
“松柏,你来的正好,你看那小贱人,抢了咱们小义。”
罗柳氏见儿子来了,顿时有了倚仗,说话的口吻又硬气了三分。
那罗松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正对上林雪竹艳光四射的脸,眼睛一下子都直了。
在场的人哪有看不懂他的龌龊心思的,心中恶心之余,都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。
“这位是?”罗松柏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。
“是你那被休媳妇的侄女。”罗柳氏没好气道。
罗松柏立刻对林雪竹作了个揖,故作斯文道:“敢问侄女,缘何抱着我儿不放?”
林雪竹并不回他的话,只道:“你来的正好,我与你娘有件事悬而未决,正需要你。”
“什么事?”罗松柏听林雪竹说“需要”二字,骨头差点没酥了。
哪里还顾得上自家儿子和老娘,满脸期盼地盯着林雪竹。
“胡一桶。”林雪竹喊了一声。
“雪竹小姐,我在呢。”胡一桶应声出列。
林雪竹慢悠悠道:“刚才那老虔婆的话,你都听见了?”
胡一桶答:“听见了。”
林雪竹点头,笑着说:“那你就去那负心汉旁边,听那老虔婆再把那番话重复一遍,差一个字,你就扇他儿子一个耳光。如果她不肯开口,你就一直扇她儿子耳光,直到她开口为止。”
“是!”胡一桶人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