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下了山。
月亮晃晃悠悠抖着香蕉一样的身子从半山跑到半空,露出一张笑脸。
里正带着几个村民走了过去,莫老三说他们住的屋子一般就行,但是一定要给后面的姑娘和公子住上好的房间。
说完,他用眼神示意给周里正,要他清楚贵人在哪里,可别给错了表情。
里正一愣。
想来后面的那位位容貌出众的公子和姑娘必定是位高权重的人。
难怪不得官差都不敢掉以轻心。
他更加紧张了。
城里的贵人一个个脾气坏的很。
周里正一脸紧张地走向那对陌生的男女,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起来:
“这位....这....这位贵.....人,屋子.....屋子在后面。”
“老人家,莫要紧张,在下和内子只是暂时借住一宿。不会打扰到其他人,放心!”
江屿白尽量把话语放得很温柔。
免得引起对方的害怕。
“老人家,多有叨扰了,还请勿见怪!”
季清浅见对方很紧张,又害怕地话都说不完整,她也附和着江屿白的话,看来以前这位里正没少被势利眼欺负。
周里正听到对方态度柔和,言语之间又像自己的晚辈一样,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松弛下来。
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,带着善意说道:
“二位客气了,村里简陋,实在是没有好的去处,还望两位贵客不要嫌弃才好,老朽让人烧了几个玉米,两位如果肚子饿了,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。”
说完,他走向一棵大树下的火堆旁。
几个男娃已经烤好的玉米,就等着拿给来村里的贵人吃。
周里正刚蹲下身子去拿玉米。
其中一个叫小拴子的男娃猛地站起来抱着刚烤好的苞米跑开了。
“回来.....你回来!”
“小拴子,你在干什么?”
“把苞米还回来!!!!”
周里正跟着他的身后,不停的叫他,可是小栓子听到声音后却越跑越快。
很快。
他就冲到季清浅和江屿白等人的面前。
他伸出小手眼眶通红地责问季清浅:
“你们是坏人......你们都是坏人!我阿娘病得快要死了.....她就想吃苞米,里正爷爷还要非要让我把苞米给你!”
“呜呜呜!”
“我....我不给你们,我要给我阿娘!呜呜呜!”
小拴子委屈地嚎啕大哭。
还没等季清浅和江屿白等人搞清楚情况,虞哥儿和若姐儿不服气地站了出来。
“你胡说....我清浅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!”
“你要再说她不好,我就要打了你了!!!”
虞哥儿和若姐儿鼓着腮帮子,挥舞起了小拳头,随时准备和对方打一架。
季清浅赶忙走上前,把两个孩子拉在身后,随后蹲下身子看着大哭的小男孩,轻声解释道:
“小弟弟,不要担心,姐姐不会吃你的苞米,你拿回去给你娘吃吧,姐姐还会治病,你可以带我去见你娘,姐姐可以帮你的。”
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帮小男娃擦擦眼泪。
可是小拴子却生气的后退了一步。
大声吼道。
“你胡说.....你骗人,城里来的都是坏人,你们只会欺负我们,只会抢我的粮食,我恨你们.........呜呜呜!”
小拴子吼完后抱着怀里的苞米哭着跑开了。
里正刚想去追,却被季清浅拦下来,她柔声说道:
“不要去怪孩子,这孩子挺有孝心。老人家,您带我去他家里看看呢!”
周里正刚才还很生气,听到季清浅的话瞬间放下心来。
他皱着眉头说道:
“哎....这个娃家里确实难哩!家里就一个娘,爹又战死了,就是去了那个是什么西北军,结果搞死了,朝廷一分钱也没拿出来。
可怜的哟!”
说着说着,老里正忍不住唏嘘起来。
听到西北军三字,江屿白的眉拧成一个川字,当他听到朝廷分文未付的时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,没想到朝廷如此苛刻,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都要吞。
“那些钱去哪儿了?”
江屿白冷着一张脸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老里正叹了口气,带着颤音说道:
“难啊....一层层的剥削,听说最后一点点都落到禹州知县手里,那可是一个十足的贪官,可惜老天爷不长眼睛啊,从来不肯站在我们穷人这里。
多可笑啊,老天爷都欺软怕硬哩......”
周里正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