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瞬，女人绝美的面容忽然扭曲狰狞，温柔不再，只剩下浓烈的怨恨。
“为什么不来找娘！”
“你那么厉害，为什么还要让娘活在这个地狱里煎熬！”
“为什么！为什么！为什么！”
血泪渗落，她放声咆哮，身影猛地从远处迫近到云烟面前，浑身肌肤崩裂，瘦骨如柴的手紧抓向云烟的喉咙！
与此同时，她的双脚被无数龙尾缠绕。
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女人身后。
夜天狂、凤季寒、席澜、白凤、燕鱼……
那些惨死的友人、师长，这一刻正用一种愤恨、阴毒的目光看着她。
“是你害死了我们。”
“为什么你还能活着?”
“你去死啊！用你的命向我们赎罪！”
……
它们咆哮着，怒吼着，伸手朝云烟抓来，却在即将触碰到她之时，金芒暴涨，耀眼的光晕瞬间吞噬了所有人。
那是云烟早早便在体内打下的多道清光诀灵符。
她漠然地看着众人在金芒中灰飞烟灭，冷声道：“他们不会说这种话。”
无论是记忆中温柔慈爱的‘母亲’，还是她的友人，师长，都不会用这样的眼神，盯着自己！
那是会为了原主，寻遍三国灵药，明明难过地快要哭出来，却仍旧紧紧拉着他的手，一遍遍对少年说：“这次不行，娘在出去寻，炎儿不要灰心，娘一定会找到治好你的办法。”
更是会为了隐瞒自己的行踪，甘愿赴死，以性命护她之人！
他们永远不会变成这副模样！
这一切全都是假的！
是虚妄！
少女指间灵符翻飞，化作道道金光没入体内。
净化之力再次得以增强。
封闭的密室重新出现，除了怀中的长毛兔，四周哪有什么人影。
云烟看了眼自己无意识举起，抓向喉咙的手，冷笑：“果然是幻象。”
但竟然让她记忆中美好的人儿，变成那副怨念深重的样子。
不可原谅！
少女气息冷然，戾气萦绕在她眉宇。
忽然，她眉头一皱，敏锐地觉察到一丝不妥。
体内六道清光诀所拥有的净化之力，变淡了！
灵符的力量明显减弱！
她低头看向脚下的暗色纹路，眸光微动，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。
灵力在她掌心缠绕，却只是一瞬，就变得稀薄起来！
云烟加大了灵力的输出，掌心的力量也随之消散得更快。
“老大的力量在变弱！这是怎么回事？”鹿空兔惊呼道。
云烟散去力量，面色冷沉。
“是因为布在此地的秘术。”
她目光深沉，缓缓扫过遍布整间石室的暗色纹路。
“它们不仅能扰乱心神，勾出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与恐惧，令人深陷幻境，心性大变，更能神不知鬼不觉吞噬吸收灵力。”
所以灵符之力才会减淡，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。
而且释放的力量越强，这秘术吞噬的速度越快。
“但既然是秘术，那就一定有破解之法。”
少女墨黑凤目深处血色悄然晕染，缓缓扫过每一处纹路。
纹路中蕴含着某种黑暗之力，强大、诡谲。
它们充斥着整个空间，环绕在她和兔兔身边，伺机而动。
而这些纹路的力量十分分散，没有一处汇聚的中心。
“这不是完整的术法，这里只是此秘术的一部分。”
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眼前的景象。
“直接破解好像行不通了，不过……”少女唇角轻勾，手掌凌空一握，一柄千年金刚寒铁石锻造的铁锤被她握在掌心。
她垂目看着脚下的暗纹。
她清楚看见在这下面还有另一个神秘的空间存在，那里被同样的秘术力量笼罩。
像这般大范围的秘术，布下的条件极为严苛，不能出半点纰漏。
每一条纹路走向，每一个细节，都会影响整个术法！
数十道灵符打入巨锤，金光闪耀。
“兔兔，一会儿你见机行事。”少女轻声道。
看着她手中的巨大铁锤，鹿空兔忍不住咽了下唾沫：“老大，你想干嘛？不是说这里会吞噬力量吗？”
云烟笑了笑，“可你别忘了，我不仅是符师，更是一名体修！”
会吸收灵力是吗？
那她便不用灵力！
等兔兔做好准备，云烟衣袖内，看似纤细的臂膀蓦然绷紧，抡起巨锤，朝着脚下的地面猛然砸下！
“砰——”
“砰砰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