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穆和看着这些像是巫师的家伙唱了老半天,也跳了老半天,跳的时候他们帽子上的骨节吊坠还碰撞着不停地响。
“咿呀!”
这群巫师似乎要结束作法了,齐声高唱,拉出一个长长的尾音。
最后,他们从怀里掏出来一包白色的灰,以一种奇怪的动作,往身后的那一排排土坑里洒灰。
那灰显然不是木炭烧过的灰,具体是什么,汪穆和也不得而知。
他们洒灰的动作让汪穆和觉得很奇怪,手掌弓着抓灰撒下。
要是让江安来看,江安肯定会觉得他们这撒灰的动作很像给牛排撒盐一样。
江安没吃过牛排,却是看过别人给牛排撒盐或者孜然什么的。
那些巫师一排排全部撒完灰,便齐齐到土坑前,看着架势,似乎要行跪拜之礼。
就在他们齐齐跪下,要向土坑磕头之时,高密的城头上,突然响起一声炮响。
一颗铁弹划过半个天空,直直地砸在巫师们的左后方。
巫师们齐齐一惊,其中两个人当即就想逃跑,却被巫师的领头人给呵斥一声,又跪了回去。
汪穆和也被吓了一跳,虽然炮弹落点离得比较远,看起来对面明军要打的也不是他们。
但就这样笼罩在可能被炮击的阴影里,是个人都不会好了。
炮弹显然就是要来打那群巫师的,但他们依旧坚持在原地不动,似乎还是有点专业水平。
城头上,江安见没有打中对面,也没有什么不满。
炮兵第一发没打中很正常,之后再根据落点矫正弹道就好了。
下一发估计就能中,江安对这些炮手还是很有信心的。
这些炮手都是受过葡萄牙雇佣兵训练过的,当初没有跟着孔有德叛变去投建奴,想来也是对建奴有着极大的仇恨。
在江安收编这些炮手后,江安给他们开出来了极为丰厚的待遇。
要比步兵,火枪手要高三倍!就连骑兵的待遇跟炮手的待遇比起来都要差一些。
可见江安对炮兵的重视度之高。
很快,第二发铁弹就打了出去,稳稳地落入那些巫师之中。
他们当即就炸窝一般散开,完全没了装神弄鬼的勇气。
见到对面被打得逃跑,城墙上的气氛一时间轻快许多。
邱合不禁笑道:“这战阵之上,还是要看兵甲之坚,刀枪之利,这建奴竟是以为这什么从未耳闻过的巫术对我大军有用?”
“不免可笑至极。”
王富贵也是捧哏:
“邱大人说得是,什么怪力乱神,还得看谁家兵卒的得到的兵响多,士卒才更卖命,也就更能打。”
“还是江大人治军严谨,待兵如子,所以士卒愿意用命。”
张知言,张春河二人也各自说了些漂亮话,不免都是称颂江安的话。
江安对这些马屁都是免疫了,也不多大在意。
一心看着城外那一排排撒过灰的坑洞。
之前建奴让人挖出来这许多坑,还有那些巫师对着坑洞作法。
江安有些搞不懂用意,难道这些什么洞是建奴的什么信仰的化身,代表?
这些坑洞有什么重要的意义?
江安有些搞不明白。
但很快,炮声平息之后,建奴再次有了动静。
一群女子被赶到土坑前!
江安瞳孔顿时一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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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师作法跳舞显然不是建奴开坛做法的结束。
那一群由汪穆和这些人押送来的女子被建奴兵用刀子逼着往前走。
这些女子显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,纷纷哭泣嚎叫着,不肯动弹。
建奴兵用刀子逼着她们往前走,全部压到那些汪穆和他们挖好的土坑前。
然后,冰冷的刀光自她们的脖颈间闪过,鲜血顿时喷涌而出!
其他的女子看见这幅场景,顿时吓得大声尖叫,连连后退,却因为汪穆和他们亲自绑好的麻绳给缠住,谁也动弹不得!
她们尖叫着,痛哭着,撕心裂肺!
却依旧无可奈何,建奴兵一刀!一刀!再一刀!
宛如屠宰鸡鸭一般,丝毫不停留,丝毫不因她们的哭泣而犹豫半分。
仿佛死在他们手中的,不是跟他们一样的人,不是跟他们一样的同类。
而不过是穿着衣服的工具,会说话的牛羊罢了。
汪穆和怔怔的看着这一幕,双眼间复杂的情绪不停变化。
或是怜悯,或是悲痛,亦或是愧疚难当,最后这些情绪融合在一起,竟变成了难以熄灭的愤怒!
汪穆和紧紧地咬着牙,生生把自己即将涌出的怒吼憋回去。
他只是一个俘虏,一个包衣,建奴刀兵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