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人将歇。
离别前夕,顾景熙却毫无睡意。
他轻抚着孟瑾瑶的小腹,忽然伤春悲秋起来,语气颇有几分伤感:“阿瑶,我这一走起码两三个月,回来时孩子会不会不认得我了?”
孟瑾瑶听罢,忍俊不禁道:“夫君,我又不是猫儿,怀孕两个月就能生产。孩子都还在肚子里,外界的一切都看不见,哪有认不认得你这一说法?你到了杭州府就安心办正事,我跟孩子等着你回家的。”
顾景熙瞧她没有半分即将离别的不舍,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失宠了,昨晚还因自己离京而失眠,结果今日诊断出有孕,心思就全部转移到孩子身上了。
孟瑾瑶对上他的目光,又道:“夫君,你怎么这样看着我?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?”
顾景熙一本正经道:“阿瑶,孩子始终会长大的,十几年后会成为别人的妻子,或者是别人的丈夫,只有你夫君才会一直陪伴你,跟你白头偕老,以后还会跟你葬在一起。”
闻言,孟瑾瑶愣了下,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,现在还在我肚子里,长远的事我们就先别想。”
顾景熙:“……”
他这算不算对瞎子抛媚眼,白费功夫?
孟瑾瑶打了个哈欠,道:“夫君,时候不早了,我们睡觉吧。”
顾景熙听罢,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。
翌日清晨。
顾景熙醒来,穿戴整齐后去净室洗漱一番,又用过早饭,见小妻子还没醒来,想了想还是把人喊醒,不然醒来发现他已经出发了,心里估计又难受了。
孟瑾瑶缓缓醒来,发现坐在床边的男人已穿戴整齐,知道他今日离京,睡意瞬时就退了一半,道:“夫君,你要出发了吗?”
顾景熙轻轻颔首:“嗯,要出发了,就把你叫醒跟你道个别。”
“那我送送夫君。”孟瑾瑶说罢,就要起什么。
顾景熙按住她的肩膀没让她起来,温言道:“不必送,我此去至少要两三个月,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,若是有什么事,直接找母亲。”
孟瑾瑶回道:“我会的,夫君放心。”
顾景熙道:“阿瑶,我要出发了,你继续睡会儿。”
孟瑾瑶柔声道:“夫君一路顺风,早点回来。”
顾景熙点头,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,然后转身离去。
孟瑾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,那种离别的不舍渐浓,幸好还有个小家伙陪着她,这样也不至于太孤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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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厢,顾老夫人派冯嬷嬷送了孕期孕妇吃的补品过来。
除此之外,向来深居简出的顾老夫人今日还出门了,亲自去育婴堂捐了一笔银子,这种事原本派个下人去就好,可她觉得这样不够诚心,就亲自跑一趟。
顾老夫人捐了银子,又去寺庙上香,捐香油钱,给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女祈福。
长兴侯府的下人也知道侯爷的病已经痊愈,且夫人也已经怀孕,老夫人对这个还未出世的孙子或孙女极为重视,又是捐银子,又是烧香拜佛祈福。
府中下人将孟瑾瑶当作易碎的瓷娃娃,小心侍候着,这要是磕着碰着,老夫人的金孙出什么事儿,他们肯定得遭殃。
孟瑾瑶怀孕的消息,不仅在顾家传开了,还传到外面,京城里登时炸开了锅似的,都在讨论此事,没想到顾景熙这病还能有痊愈的一天,然后老来得子。
打听一番后,得知是温太医的功劳,是温太医医术精湛,治好了顾景熙。为此,原本就以医术精湛而出名的温太医再次名声大噪,越来越多雄风不振的男人悄悄找温太医看病。
温太医原本觉着把顾景熙的陈年旧疾治好了,还颇有成就感的,现在看到那么多人悄悄找上自己治这个,还几乎每个人找他看诊完,都要说上一句不可与其他人说,务必保密,同样的话听多了,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
孟瑾瑶刚回来时,原想着过两日就去看望好友,顺便将从湖州带回来的礼物送给好友的,但是诊断出怀有身孕且胎儿不稳,她都没敢出门,只差人将礼物送过去。
而静宁郡主和宋馨宁得知她怀孕了,又惊又喜,结伴过来看望她。
宋馨宁已有七个多月身孕,即将做母亲的她,整个人都温柔沉稳了不少,看到孟瑾瑶时,马上又活泼了起来,喋喋不休的跟孟瑾瑶说话:“阿瑶,你是不知道啊,那些女人都不知道有多酸,说你纯属是祖上积德,这才能在顾修明逃婚后,捡漏嫁了个侯爷,她们的嫉妒就差没写在脸上了。”
孟瑾瑶不解:“她们嫉妒我做什么?”
宋馨宁回道:“因为你们家顾侯爷,曾经可是她们心目中的白月光,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,曾经对你们家顾侯爷芳心暗许,得知他受了伤,马上移情别恋。”
“结果现在白月光病好了,风光霁月又有才能,得皇上重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