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昭曦轻松地背起荀榕,安稳地寻着记忆沿着宫道向外走。
这就是她理解的对荀榕“好”了。
在她上辈子最最开始,被一群人打的起不来的时候,也曾想过有个人能来找她,把她背回家。
夏昭曦摇了摇头,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开。
现在这个场景成真了,好笑的是她背着别人,她是强大的那一个,这样……也很好。
青灰色的砖墙古朴厚重,人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上,显得单薄而渺小。
丝竹曲乐,欢声笑语还在身后的宫殿中回响,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人的离开。
走了许久,夏昭曦察觉到伏在他身上无声哭泣的荀榕,终于止住了眼泪。
宫道上彻底寂静了下来,只剩下她走路的声音。
很快,她的肩膀被轻拍两下,随后她居然听到荀榕在安慰她。
“主人,今天应该是吓坏了吧?原本应该是榕保护主人的,是榕没有做好,榕愧为主人的下仆。”
夏昭曦觉得荀榕此刻说的话也好笑,话里说着这不应该,那愧为下仆的。胸膛却还和她的背贴的严丝合缝,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。
不过夏昭曦也不想让他离开,现在是初春,空气还很冷,俩人又落了水,衣服都是湿得。
凉凉的风一吹,那真是反反复复地冷。
也就背后两人相贴地地方,留存些了滚烫地温度,值得让人留恋。
“你既然是齐昭的人,齐昭自然有责任照顾好你,不用多想,以后齐昭会对你好的,不会叫那些人再欺负你。”
荀榕似乎重新认识了齐昭一般,没想到齐昭还能说出这番话来。
相比感动,他更多的是疑惑与不信。
最后他只能归功于今日那些阿猫阿狗把齐昭吓得出了毛病。
现下不过是她怕得狠了,为了不受欺负,在硬撑场面罢了。
兴许明天,她就会恢复原状,甚至不用等明天,今晚回到质女府,就会一切如旧日般冰冷了。
夏昭曦走到一条岔道时,步子慢了两分。荀榕犹豫了一番,还是试探性的轻拍了下夏昭曦肩膀。
“主子,左边宫道人多,咱们往右边走吧?”
夏昭曦停住脚步,眼前左边是顺着走的“正路”,右边又一条斜叉而去的小路,不知道去往何处。
夏昭的记忆里,这条小路,好像只有宫仆们会走。
在这个世界,让人看到公开场合,女子背男子是失礼的。
所以,她走左边的大路,大概率会再沾染上是非。
卿士、平民,仆从攻击王侯贵族是重罪。
所以,她走右边的道路,即使遇见了宫仆,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,也没有人敢攻击她。
夏昭曦脚尖一转,稳稳地向右边的小道走去。
“这边的路我可不认得,还要劳烦阿榕为我指路。”
夏昭曦语调轻松愉悦,一声调笑般的“阿榕”,让荀榕默默羞红了脸。
那话语中的自信明媚,是他以前在夏昭身上从未见过的。
“主子,你不一样了,如果是从前,你定然不肯走右边的小道的。”
夏昭曦心一惊,随即开始倒打一耙。
“阿榕多心了,有什么不一样的?我不还是我,不过是阿榕想走小道,我便顺着阿榕的意思走罢了。”
荀榕却提醒她。
“右边虽然是宫仆走的路,主子走有辱身份,但胜在人少,即使有宫仆遇见,也不敢如何。还望主子来日,莫要因此生气。”
夏昭曦眉头轻皱了一下,荀榕提醒地话没说全。
如果被人发现夏昭身为齐国世女,却在晋王宫走下人专走的道路,传出去,不仅夏昭丢份,她远在齐国的娘,夏氏一族,乃至整个齐国都会觉得丢人。
严重点儿,齐侯直接不认夏昭这个女儿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儿。
这个世界大家都是人,有人是贵族,有人是下仆,一旦贵族失礼,就失了她人的尊重,不堪为贵族。
夏昭身为齐国世女,在晋国最忌讳的就是对有任何晋国人有任何疑似认主的行为,这是大忌!
夏昭懦弱成那样,被毒打的神志不清,去参加七国春猎大会,都不会光明正大的对外宣告,说自己如何如何被欺负了。任何场合,她宁愿不出场窝在原地窝到死,也没有在公开场合低过头。
她夏昭曦没有改天换日的本事,掀起革命,人人平等,她现在做不到。但是,如果她拿着夏昭现有的“牌”,直接开局弄丢了世女的身份,那她真的是,比夏昭还菜。
起码夏昭死之前还是世女来着。
夏昭曦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菜的!
她敢往这条小道上走,一方面是因为,若让人看到她背着晋国男人,传回齐国,同样丢人。而她身为明星,深知舆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