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回头看了看,队伍里的几个人,把手中篮子里的喜糖都抛洒了出去,此时就有不少的小孩儿在哄抢那些抛出来的喜糖。杜诚明看见常安回头,便笑着高呼道:“新郎官嫌弃声音小了,怕新妇子听不见,敲锣的打鼓的吹呐的声音都大些!”
这原本只是杜诚明的一个玩笑之举,但是身后的乐师们都也识相地、更加卖力地吹打了起来,如此一来热闹更甚,常安脸上笑得也更开了。走在最前头的王媒婆,看到后也是一脸笑容——这排场不可谓不大。
在常安带着迎亲队伍,大摇大摆地朝顾府去时,顾府里也是一片喜气洋洋。这今天的新妇子顾鲤,此时也坐在房间里,身旁有好几个丫鬟在为她更衣。
而这时,一个妇人走了进来,顾鲤看到了来人,喊了一声:“阿娘。”
“鲤儿今日可是要出嫁喽。”这是顾鲤的母亲顾苏氏,“外头都在说,那常家郎君正吹锣打鼓赶来接你呢,看样子好不气派。”
顾鲤浅浅一笑,随后顾苏氏走上前来,拿起了桌上的海棠粉,说:“阿娘来为你行三梳礼,可好?”
“多谢阿娘。”
顾鲤坐到了桌子前,闭上眼睛,而顾苏氏则将海棠粉轻轻抹在了顾鲤的脸上,随即又拿起剪子,为她修剪起了鬓角,这就是“开面”。而开面之后,顾苏氏又拿起木梳,为她进行三梳礼:
“一梳梳到尾......”
“二梳白发齐眉......”
“三梳子孙满堂......”
三梳礼毕,顾苏氏便伸出手招来丫鬟,让她们来为顾鲤梳妆打扮,而自己就坐在一旁,满眶热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
“阿娘?您怎么哭了。”
“傻丫头,哪有母亲看着自家娘子出嫁不哭的?”顾苏氏笑骂了一句,说:“等到时候,你若是生了个女儿,届时出嫁,你就知道了。”
顾鲤听后,微微一笑。而负责梳妆的丫鬟将顾鲤的长青高高梳起,挽到头上,随后用红绿相间的丝线来为她绑起。而又抽出两边的一缕头发,用丝线扎好,使其垂于肩前。将头发梳理好后,丫鬟们就分为两批,一批在为顾鲤化妆;另外一批则在给顾鲤戴头饰。
不时,丫鬟们刚刚为顾鲤打扮好,门外就传来了妇人的高呼:“新郎官到了!”
顾鲤听到后,便站起身来,而顾苏氏则拿着盖头,走到她的面前,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后,就将盖头盖到了她的头上。真儿拿起遮面的扇子,放到了顾鲤的手中,最后撑起伞,领着她走到了门外,跨过门口摆着的马鞍,而门外早已等候的丫鬟们就将手中的米粒撒到了空中。
而常安和几位朋友站在门前,而顾府的大门前则站了不少顾家的女眷,似有阻拦之意。
常安微微笑了笑,走上前来,拱手行礼,将手中的红封一一递给了这些女眷,问道:“敢问,新妇子何时能出来?”
而为首的一个女眷则说:“新妇子还在梳妆打扮,只怕新郎官要多等等了。”
“若是新郎官等得急,不如念首诗来催一催?”
“催一催?”常安看了看身后的四个哥们儿,后退了两步,清了清喉咙,清声念道:“昔年将去玉京游,第一仙人许状头。今日幸为秦晋会,早教鸾凤下妆楼。”
而此时,早已站在门后的顾鲤听完了这诗后,就打算出门去了,但是脚还未开迈,只听见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清朗的诗声:
“何处春深好,春深娶妇家。两行笼里竹,一树扇间花。宾拜登华席,亲迎障幰车。催妆诗未了,星斗渐倾斜——代常郎诵催妆其二。”
这并不是常安的声音,但是正当疑惑时,外面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:“不知今夕是何夕,催促阳台近镜台。谁道芙蓉水中种,青铜镜里一枝开——代常郎诵催妆其三。”
如此反复,前前后后一共念了五首催妆诗,门口的女眷无一不惊讶——没想到这常郎君才华如此惊艳,就连身后随行的朋友代他念诗,念的都是他自己写的诗。
“这常郎君可真是心急啊......”
众人不由得赞扬道。
“新妇子出来了!”
门后传出一道声音,门口的众女眷听到后都纷纷让开。随后大门打开,常安只见一个丫鬟牵着一个身着青色礼服的女子走了出来,而这个女子头上披着红盖头,双手持扇遮于面前。
“请新妇子上花轿!”
真儿挽着顾鲤的手,来到了轿子的前面,引着她登上花轿后便站到了一边。而这时常安来到了几个轿夫前面,将他们招到了一起,低声吩咐道:
“新妇子身体不太好,你们等下颠花轿的时候,切记不要过分颠簸,赏钱不会少的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为首的那个轿夫说道,常安也感激地抬手朝他行礼。随即,他便回到队伍前段,翻身上马。
而一旁的王媒婆也高声呼道:
“新郎官迎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