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梦直接把怀里的琵琶放到了一旁,伸出手随意地掸了掸裙子上酒渍,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她喝完酒似乎感觉有点脸热,还抬起手给自己扇了扇风。微微依靠在一旁的栏杆上,似乎是感觉到有些累了。
常安看到她这个样子,便有些调侃地问道:“这段时间都是这个样子吗?以前怎么没见你被这么多郎君围着?”
苏梦听到常安的调侃,好笑地说道:“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?我苏梦好说歹说还是新鸾酒楼乃至是整个南曲的花魁,多少人倾慕我多少人想找我,怎么可能会没人围着。”
“苏梦娘子呢?我要苏梦娘子!”
这时,台下就有一个酒客突然嚷嚷了起来,似乎是喝多了。
“苏妈妈!喊苏梦娘子来!”
人喝多了,嗓门儿也自然就大了,声音自然也是直接传到了常安等人的耳中。而这时,苏梦看向了常安,脑袋微微朝楼下撇了撇,嘴角微微上扬,似乎在说“你看我说的吧”。
常安也自然是点了点头,无奈地抬了抬眉毛,说道:“算我多嘴。”
这时新鸾酒楼的妈妈也一溜小跑来到了那个酒客面前,满面笑容但是有些抱歉地说道:“抱歉啊这位客官,苏梦今日还要去陪那常郎君,今日是人家先预定的苏梦。”
“管他常郎君短郎君呢,我有的是钱!”那酒客说着,还把腰间那鼓鼓的荷包甩到了酒桌上,听声音就知道这荷包里装的都是大块大块的银锭。
“把苏梦娘子叫了给我弹一曲喝一杯,这袋子里的钱就全是你们的了,哪有来了生意又不做的道理啊?”
“这位客官,真的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事儿,主要是苏梦现在要陪常郎君啊。”苏妈妈此时显然就有些为难了。
但是那酒客实在是喝得有些多了,二话不说又拍出了一个钱袋,说道:“我就要见苏梦娘子!我们今日为什么来?还不是就冲着苏梦娘子那一首琵琶曲啊?”
“就是啊苏妈妈,我们来这里除了喝酒就是来观舞听曲的,哪有只喝酒不听曲的道理?”这时,另外一边的酒客也应和了一句,同时丢了一包银子到了桌上。
“对啊,我也要苏梦娘子来!”这时,又一个酒客把钱袋子丢到了酒桌上,大有不见苏梦不罢休的气势。
苏梦叹了口气,最后还是抱起了琵琶站起身来,对着常安勉强笑道:“我先去招待一下了,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。”
常安也是无奈,只能点了点头。见到苏梦要下去陪酒招待,高适也是跟了上去,以防有些酒客撒酒疯胡闹。
顾鲤皱着自己好看的眉毛,说道:“这些人怎么这样啊,明知阿姊不愿去,还非要让阿姊难办。”
“这也是没办法的。”常安叹了口气,很显然他对这件事也是束手无策,同样没法改变这件事情的一丝一毫。
“平康坊有两个花魁,那便是中张南苏,也称张舞苏曲为平康两绝。中张也就是指住在平康坊中曲的张艾鱼,而南苏便是苏梦了。”
常安如此说道:“若是花魁都不能受欢迎,那才是不正常的。所以不管是苏梦还是中曲那边的张艾鱼,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的场景。”
但顾鲤还是不怎么理解为什么,又问道:“但是先前也没见阿姊有这么忙的啊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。”常安叹了口气,说道:“因为我的存在,他们没有办法就这么不顾我的面子,去强行点苏梦的曲子。”
“而现如今,得知我娶了顾娘你的消息,那些原本碍于我的面子的人,现在自然就开始大肆招点苏梦了。”
“而且就算是先前的时候,每年春闱结束到关试之前的这一段时间,都会有不少人来找她,所以现在的这个时间,都是平康坊最为繁忙的时候。”
听到这里,顾鲤也是感觉到无奈了,只能透过栏杆看向楼下。有一个小队伍,为首的是护着苏梦的高适;第二个便是要去陪酒的苏梦了;而在苏梦之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,托盘上都丢满了钱袋子。
而常安看着楼下,双眼微眯。看着苏梦在众多酒客之间来回,一颦一笑尽是妩媚,举手投足皆是风情,就好像刚刚的疲倦感是假的一样。
辗转了一圈,苏梦再一次回到了常安的桌前坐下。因为喝的酒有些多了,她此时脸上已经是染上一抹红晕,眼神也是有了些迷离。
常安见此,也是倒了一杯热茶,示意高适将茶杯推给苏梦。苏梦看了看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热茶水,又抬起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常安,只是淡淡一笑,说了一句:
“谢谢……”
说完,她就将怀里的琵琶随意地给丢到了一旁。然后拿起茶杯,轻轻地吹着吹着,然后凑到嘴边,一点一点地喝下去。
常安看着喝茶的苏梦,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和可笑。苏梦喝完了茶,又拿起酒壶,给常安的杯里添满了酒水。
常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酒杯,缓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