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鬼神之明,不可为幽间广泽,山林深谷,鬼神之明必知之。鬼神之罚,不可为富贵众强,勇力强武,坚甲利兵,鬼神之罚必胜之。——《墨子·明鬼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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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几天,明月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,伤口不再疼了,真气也不再继续流失,她已经急着启程了,可徐巿却似乎有心事。
夜晚,门忽然被人打开,一股凉风灌入,徐福站在门口。明月向外望了望,继续整理包裹。“我们明天就上路吧,还是尽快回到咸阳比较好!”
“我们不回咸阳了!”徐巿冷冷地说。
“为何?”明月不解。
徐福冲进来,将明月抵在墙上:“因为今晚你就会成为我的人。”
明月别过头去,觉得身体似是被一股什么力量控制住,让她不要反抗。但好在这股力量并不够强,她足以压制。隐约间,她发现徐巿的周身散发着一股黑气,似是中了一种巫术。于是一手结印,另一手使出全力打了一巴掌在他脸上。“徐巿——你给我醒醒——”
挣脱开束缚之后,明月迅速施展阴阳术为徐巿解咒,徐巿力竭晕了过去。
卜湘莲听到响动,忙过来查看,看到徐巿躺在地上,明月脸色也并不好,便问发生了什么。
“适才我们遇袭,我暂且无事,自己调息一下便好。”明月扶着墙,喘着粗气道:“只是,君房为了保护我受伤,你把他扶到榻上去罢。”
明月把屋子让给徐巿,自己到院子中去透了透气。安顿好徐巿,卜湘莲去院子里找明月。“湘莲有一事想要问姑娘!姑娘对徐先生有几分了解?”
“徐巿吗?我们也是才相识几个月而已。”明月不知为何湘莲会突然问这个。
“徐先生不是不是普通医家对吗,我见他用法术。”
“他承袭的是巫医一脉,后又投入阴阳家,会法术岂不正常。”明月替徐巿解释。
“不,我看到他用邪术杀人,他还会操控尸体。”听到这话,明月愣了一下,她还记得那匈奴女人的死状,当时徐福并无异常。能操控尸体,莫非是御鬼术。这时,她发现有有人影闪过,便追上去查看。
追到了一偏僻处,那人便不再逃。明月定睛一看,竟又是匈奴人。“你胆子不小,竟敢追到这里来,若是被驻军发现,可没那么好运气。”
“不过是一道小小城墙罢了,又有何难?”那匈奴女人转过身来,一双眼瞳竟是不同的颜色。
“徐巿身上的咒,是你下的吧?”
“没错,是我!”那匈奴女人却也坦诚,“而且那些时日,我就在村子附近!”
“为何要害无辜之人?”明月质问。
“若不如此,怎能引你前来呢?”胡姬走近,“那个村子里本就有疫病流行,若没有我他们也本该死于这场瘟疫,我只不过是动了一些手脚,让他们无须那么痛苦罢了。可你却费尽心机改变他们的命数,这些年你一直如此违逆天道,而为此付出的代价,却没有人能替你承受。你耗费修为为他们医治,为他们超度,换来的又是什么?”
“呵——他们不过是些愚昧的乡民,祈求鬼神能把他们从苦难中解救出去罢了。”明月冷笑,“这么多年,恩将仇报的事情我见得多了,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?我与他们不同,我从不信天,也不信鬼神,天命无常,天道无情,可事在人为,我只是在做好我应做之事,这样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遗憾。”
“他们若是真的敬畏天地鬼神,便不会为恶了。樊明月,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如此轻信他人!别人对你好一点,你就对别人掏心掏肺!”胡姬不屑,“你真的以为徐巿就是什么好人吗?她给你吃的丹药是御鬼丹,与阴阳家控心咒不同的是,控心咒控的是活人,而御鬼术御的是死人。你与他的未婚妻容貌相似,他可是一直对你图谋不轨,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吗?”
听她这么一说,明月忽然明白那微弱的被控制感是从何处而来,原来是御鬼丹的作用。
胡姬接着说:“想当年,我因也有中原血统,被邹衍收为门下弟子,徐巿拜入阴阳家本是想学习一些禁术来复活他的未婚妻,邹衍不但不同意还把他赶了出去。那年你离开后,邹衍闭关修行,出关后自称东皇太一,犹如换了个人,我能看出来他应是被施了移魂术。我并不知道邹衍是被置换了何人的魂魄,但施术之人应就是徐巿。后来东皇太一将很多禁术传与座下弟子,在血腥残酷的竞争下,选出了左右护法和几大长老,形成了如今阴阳家的局面,徐巿也是这个时候得到的重用。当时很多弟子被杀,我侥幸逃出来,得以回到故乡。哼——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徐巿他当真以为他的御鬼术无人能及吗?”
“所以这次他栽在你手里了!”明月轻笑。
“可是我的目标并不是他,而是你!”胡姬话锋一转,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,交出明月心,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