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霞出没弄丹阙,春雨依微自甘泉。——韦应物《长安道》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明月一睡就睡了几个时辰,即便是醒了也不愿起身。她觉得这一次他与平时不同,是那般温柔,不是那般霸道的占有,不带丝毫□□,只是将体内真气通过□□传输给她,能体会到的只有他的挽留与不舍。这也是她第一次大胆的吸纳嬴政的真气,他是那般炽烈火热。
嬴政晚些时候回来,看她还未起身,便直接和衣躺在她的身边。他把她揽到怀里轻声问:“要不要用些饭食?”
“还是没什么胃口,只觉得很累很困。”明月说话声音很小,还是没有底气。
“那怎么还不睡?是在等我?”
“嗯——”明月有些害羞。紧贴的肌肤让她感受到他的体温,也让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,她心跳加快,已经这么多年,他们还是如此贪恋对方的身体,明明白天才缠绵过。
嬴政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:“有没有感觉不一样?”
“感觉是好多了!”明月有些不好意思,偏头看了看他的样子,“我昏迷的那些天,王上都是这样吗?”
他把下巴垫在她的肩上,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:“喜欢这儿吗?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来——徐巿说,再有几次便能缓解,我会一直陪着你的。”
明月浅笑一下:“我倒是没什么,倒是你,该常来这儿休养一下!”
“若是没有你的陪伴,让我独享这舒适,也是索然无味。”嬴政这话说得极其认真,“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有多害怕?”
“别闹了,好痒!”她的腿不自觉的蜷缩起来,心跳的更快了。
“如此有没有想做些什么?”嬴政在她耳边问。
“我们白天不是已经——”明月眯起眼睛,有些难以启齿。
“那不一样的!”说话间,她已感觉到了,“我很想你!”
她纵容着他,闭上眼睛安然接受。“我就说王上是不可能这么快变了本性的。”
“那你可有体会到我的真心?”他的手掌是温热的,带着常年写字的茧子划过皮肤,让她也感到温暖。
“你的心跳得好快,有没有不舒服?”他柔声她耳边说,“你要是不舒服的话,可以对我做任何事!”
明月一睁眼才发现,原来刚刚她一直紧紧抠着他的胳膊,抓出了一排的指甲印,她有些不好意思,只好说:“没有,我很好!”
嬴政睁开眼,移动了下位置,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,却隐约看见她右肩上的伤痕。他褪掉了那层纱衣,抚上了那个伤疤。
“嘶——”明月觉得一股凉意浸入骨髓。
“很疼吧——”
“早就不疼了!我忘了!”不知为何,每次受伤都在那同一个地方,那个位置伤痕累累,狰狞可怕。
“对不起——我爱你!”他说着话反攥住了她的手,唇贴上那处并不完好的皮肤,明月身体一颤,感受四周的灼热,让自己寒凉的身子也燥热起来,很暖的,是很暖的。
她还是有些不适,只好闭着眼,皱着眉,咬着牙,轻轻□□。气息混乱中,她抓住了他的手,放到心口处。“阿政——不要——我有些痛!”
嬴政发现她在发抖,声音也是颤抖着的,于是将她扶起来。
明月咳了两声道:“我知道王上是为我好,可王上不要如此不惜命,我的话还是要放在心上!”
“我明白你的心,只是那些我都不在乎,若是能留住你,我愿意付出一些代价!”嬴政正色道。“明月,原谅我——我很害怕,害怕身边的人弃我而去,答应我不要离开——”
“可是我在乎。”明月看着他的眼,手抚上他的脸。
嬴政也用手覆上那只手,发现她手上竟然有了些温度,眼神里尽是柔情。她面色不再苍白而是泛起红晕,全身浸出汗珠。她扭过脸去:“王上何必为了我——”
明月想,其实自己与他是同样的,她也是害怕,这场长生的梦,让她见惯了生死离别,她同样害怕身边的人离自己而去,因为害怕,所以封闭,因为害怕,所以逃避。
“那你想如何报答寡人?”嬴政问。
明月推开他: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,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。”
“都到了这个时候,哪还顾得上那些!”嬴政皱皱眉:“你想让寡人无欲无求么?”
“王上做不到吗?”明月问,“王上可以疏远我的!”
“不是做不到,是我不想这样——”嬴政解释,“若无所欲,无论是人还是国家就会止步不前!若无所求,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?”
还没有人把欲望与野心表达得如此直白与冠冕堂皇,可他说的没错,任何时代都需要锐意进取的人,无论前方如何荆棘丛生,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