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声连骤雨,日气抱残虹。 ——杜审言《度石门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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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几天,嬴政出现在了甘泉宫。若非万不得已,他也不想让明月离开自己的视线,此次他如此急切地把明月送到甘泉宫,是也是因为阴阳家的人曾跟他说过,明月在今年会有一个劫数。他到的时候,灯已经灭了,寝殿中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,他以为明月已经睡下了。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腰,于是拍拍那人的手道:“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早睡,怎么不点灯?”
“不——就让我这样和你呆一会——”明月抱得更紧了。
嬴政把她拉到面前问:“你今天这是怎么了,像个孩子一样!”
“阿政——我很高兴,能够得到你的爱,我再没有遗憾了。”她抬头看着嬴政,就要哭出来了,最后半句还是忍住没说。“我——我舍不得你们——可是——”
“说什么傻话,你又不会离开!”嬴政捏捏她的鼻子,“别闹,你听孩子在哭,点上灯,我们去看孩子!”
明月松开手,不情愿的去拿了一盏灯过来。可是我不能永远留在这,荆轲的剑杀不了你,却能杀我!我或许不是为你而生,却可以为你而死。有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成全,只有我离开了,你们的生活才能回归正轨,你们的大业才能不因我的存在而束手束脚。而我会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,继续爱你!
嬴政早已到摇篮边上:“你看她,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呢,不知道她是先会叫父王还是母亲?”
“难得王上还能记得来看我们!”她站在远处有些哽咽,抹抹眼角的泪道。
嬴政起身过去,把她拥入怀里道:“别生气了,我这不是来了吗,最近实在是太忙,明日就要会见燕使了,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你们!”
“阿政——明日我陪你去可好?”她搂着他的脖子,觉得冷,“我最近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,燕国来者不善,他们的目的应不是献图这么简单,那个荆轲是个挺厉害的剑客——”
有的时候明月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明明有些事已经知道结果,有些担心明明是多余的,可还是不放心,想要亲自去看一看,明明可以不趟这趟浑水,可是自己早就违背了当初的誓言,抽不出身也抽不出心。
“难道他们还敢在大殿上刺杀我不成,就算他们想做什么,他们也伤不到我——”他或许觉得他们还没这胆子,但还未等他说完,嘴便被堵上了,如此热烈又主动的吻,让他觉得这是在诀别。
“听话,别担心——朝堂上的事,我应付的来的。”他也咬了咬她的耳朵,“蒙恬蒙毅都在我身边,而且还有盖聂呢!”
明月轻轻睁开眼睛,神态中显出无尽的担忧:“我只是想亲眼看着你平安,你要小心些!”
“嗯——知道了。”嬴政看着她的眼睛,“你就在这里等着我,明晚我一定过来陪你好不好,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!”
明月拥住他:“别太晚,早点休息!我就在这里等你,你一定要来回来——”
“好!”一个吻落在额头上。
宴会上,荆轲与秦舞阳献上樊无期的首级和燕国督亢地区的地图。图穷匕见的瞬间,荆轲一手拽住嬴政的袖子,一手持残虹刺过来。嬴政猛地站起来,想要抽出配在腰间的天问,无奈剑太长。就在这时,他的袖子被剑割开,他被人推倒在一旁。
明月的剑将残虹挑开,直接刺向荆轲。她缓缓站起身,手中结起防护法阵,将嬴政护在身后,淡淡道:“护驾!”
嬴政没想到明月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,这一幕与当初在武遂大营时何其相似。这时殿中众臣已都围在嬴政身边,一身戎装的章邯也影密卫也纷纷出现。他想去伸手抓她,可她设的阵法却将他们二人分隔成两个世界,身边的众人也在拦着他,这一刻几乎所有人所有事都在阻挡他们在一起,也包括她本人。他只能看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。
守在殿外的蒙恬赶忙上殿,挡在明月身前:“夫人小心,到臣身后来!”
“退后!谁都别过来——你们的职责是保护王上!”明月厉声制止,却温柔地回头看了嬴政一眼,似乎在说相信我。
残虹飞了一圈又回到了荆轲手中,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,看了一眼已吓得瘫在一边的秦舞阳,又看了看明月手中为墨家内力缠绕的鹿鸣,冷笑道:“你果然出手了——只是没想到,你手中的剑竟是一把墨家的剑!”
明月握紧了鹿鸣:“既然不肯放弃,那便先赢过我吧,只有打败了我,你才能继续向前!”
几合过后,明月的体力明显不支,握着剑的手在颤抖,血顺着剑锋流了下来。荆轲也并未占到便宜,但他仍摇摇晃晃地坚持着站起来,他还没有使出惊天十八剑。“秦国不会赢的!”他说着便倾尽全力掷出残虹,他虽已重伤,深厚的内力却是丝毫未减,他修炼的惊天十八剑更是威力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