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童顿时如被冰水迎面泼了一脸,骤然冷静了下来。
仔细想想,他也未必就非要现在跟着去。
但去还是要去的。
等他们走了,无人看着自己,自己吃了药,用不了多长时日,便能愈合。
到时候自己一人,用不了几日就能追上。
这么想着,季童舒缓了眉眼:“我只是想帮上闻璟兄罢了,若是让这位白兄出手,路上出了意外,反而连累闻璟兄再照顾我,实在不好。”
【咦~茶茶。】
【想着等我们走了你再吃药来追吧,可惜,这只是美好的幻象了。】
……
两方同时开战,对天启的压力不可谓是不小,所以在漠北那边传来好消息前,对南蛊,还是采取先礼后兵的态度。
俗话说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
先由江闻璟和江稚鱼作为使节,带着尔朱化及和图朵拉回南蛊。
相当于先放个烟雾弹,等他们稍稍放下警惕后,再出手。
这次皇帝没来相送,江闻璟和江稚鱼在天刚微亮的时候,便带着尔朱化及和图朵拉出了城门。
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,江稚鱼临走前险些没把整个家掏空。
当然,基本都放在了空间里,软垫茶具什么的,倒是都放在了外面。
江闻璟在外充当马夫,中间停下来掀开帘子,看她躺在软垫上,左手执着话本,右手吃着葡萄,似是比家里都悠闲自在,忍不住轻笑了一声。
然后他跳下马车,往后面走去。
马车后是一个外面布满铁刺的铁牢,听到开门声,尔朱化及睁开眼,抱着图朵拉,艰难地往后挪了挪。
长时间被关在牢中,两人皆是蓬头扣面,身上也是恶臭难闻。
尔朱化及身上衣裳的血迹已然干涸,露出的皮肉间满是伤痕,相比起他,图朵拉的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。
图朵拉眼中的泪早已流干,她如今只一颗头颅尚且能动,早已心存死志。
要不是尔朱化及每日喂她吃药吊着一口气,怕是早在狱中就没了。
看着门外的阳光,尔朱化及眼中闪过一丝向往,他耳朵又动了动,没听到一丝声音。
“不用听了,护送你们的就我和稚鱼两人。”
江闻璟衣领敞开,手扇着风:“劳驾,问个事,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人身上凉快些的蛊虫,这鬼天气,热死人了。”
尔朱化及:“……”
他用一种新奇又探究的眼神看着江闻璟:“你让我给你下蛊?”
脑子没问题吧。
“有稚鱼在我用怕这个?”江闻璟不耐的看着他:“这天气可比你的蛊有杀伤力多了,到底有没有,没有我走了,这铁牢里更热!”
尔朱化及:“……我身上没有,被抓时都被你们的人搜走了。”
江闻璟翻了个白眼就要下车。
“等等……”
尔朱化及喊住他:“能不能给我们点水,她需要喝药了,你也不想千里迢迢送我们回去,却是送回两具尸体吧。”
江闻璟顿了一下。
他们是生是死其实并没有关系,反正哪怕回了南蛊,为了给天启一个交代,南蛊人自然也会动手杀了他们。
可毕竟现在刚出城,到南蛊少则也有一月时间,他们要是死了,天气又这么热,味儿得多大啊!
一想到之后的路程不仅要顶着烈日,还要忍受萦绕在鼻尖的恶臭,江闻璟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。
“成,别死啊,要死也到了南蛊再死。”
江闻璟重新关上了门。
视线重归黑暗,尔朱化及不由自主地抱紧图朵拉。
“他们怕我们死,我们还有用,等回了南蛊,我就去求大祭司医治你,大祭司神通广大,一定有办法的!”
大祭司!
图朵拉双眼一亮。
她嘴唇干裂,强撑道:“对……大祭司,一定有办法!”
进了狱后,图朵拉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出来,如今希望在眼前,她心里忍不住地激动起来。
江闻璟打开门,将两碗水推进去,又关上了门。
回了马车后,他将尔朱化及和图朵拉的话告诉了江稚鱼。
“图朵拉这么重的伤,那什么大祭司真能再给她治好了?”
江闻璟捏着下巴:“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玄乎呢?……但好像南蛊那边的人确实有些玄乎,万一真能治好呢。”
江稚鱼对他的碎碎念充耳不闻。
江闻璟也只是纠结了一会就放下了,反正皇帝是铁了心要灭了南蛊,纵然这大祭司有通天之能,除非她能一人挡千军万马,否则根本拦不住。
江闻璟发了一会呆,看着江稚鱼,语气严肃:“南蛊不比天启,我们二人先进城,他们明面上不